须菩提祖师见唐僧仍有犹豫，索性说得更明白：“你且想想，他‘抓’你之前，还特意救了宝象国公主。奎木狼强掳公主，可公主早已投胎为百花羞，他凭什么强迫凡人？悟空出手救人才是正理，这难道不对？”
他顿了顿，又提起另一件事：“还有那宋桃老人，当年全家遭难，是悟空硬生生从阎王手里把他魂魄抢回来的。他不仅报你的恩，连不相干老人的恩都记着，这份心，你怎能视而不见？”
说到五指山，祖师的语气沉了几分：“那山本是如来以手所化，他杀不死悟空，便以自身手掌为代价镇压，却连半点修炼资源都不给。你想想，一个大罗金仙被压五百年，无灵气滋养，全靠自身根基硬撑，容易吗？”
“我们道家和你们佛家不同，”祖师指尖在石桌上划了道痕，“错了便道歉，对了就坚持，从不乱杀无辜，更要分清是非。哪怕一时错了，也得在自己的道上继续走，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可如来呢？镇压便罢了，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给——这是他的错，不是悟空的。”
唐僧的念珠在指间转了半圈，停住了。他想起宝象国公主的感激，想起偶尔听悟空提过的“救过一个老人”，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在祖师的话里变得清晰。
“悟空要学长生术，是怕自己先死了没人护着在意的人；他打强盗，是怕强盗害你；他降妖，是因那些妖确在作恶。”祖师看着他，“这些事里，哪一件是为了自己？你总说‘眼见为实’，可你看见的，不过是他动手的样子，没看见他动手前的考量啊。”
洞外的风卷着水汽进来，打湿了唐僧的僧袍。他垂眸看着地面，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祖师的话像一把钥匙，正一点点撬开他心里那道“悟空即错”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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