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意未散，画室里的空气还带着黏腻的甜。陆昭衍松开环着苏晚的手，指尖却仍流连在她腰间，像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像泡沫般消失。

苏晚被他看得不自在，转身想去收拾散落的画笔，手腕却被他轻轻拉住。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去哪？”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挽留，尾音微微上扬，像在撒娇。

苏晚回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收拾东西啊，”她故作镇定地抽手，却没抽动，只能任由他牵着，“不然等会儿颜料干了不好洗。”

“不急。”陆昭衍拉着她往窗边走，“陪我看会儿月亮。”

晚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吹起苏晚额前的碎发。她站在他身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莫名安心。

月亮很圆，像枚银币挂在墨蓝色的天上，洒下的清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给这份亲昵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苏晚，”陆昭衍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第一次在梧桐道见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苏晚摇摇头，心跳莫名加速。

“我在想，这个小姑娘真笨，走路都能被砖缝绊倒。”他轻笑，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但又觉得，笨得有点可爱。”

苏晚的脸颊发烫，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陆总就喜欢取笑人。”

“不是取笑。”他转头看她，眼神认真，“是觉得，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们要么精明，要么功利，只有你，眼睛里像装着星星，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话太直白，像带着温度的石子，投进苏晚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她不敢看他，只能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微微蜷缩。

“后来见你提案，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设计理念，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倔强的小兽。”陆昭衍继续说，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姑娘，我好像有点放不下了。”

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的皮肤都在发烫。

“陆昭衍……”她想打断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我说完。”他握紧她的手，目光灼灼，“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习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可能没那么懂浪漫，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苏晚，我是认真的。”

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真诚，像剥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最纯粹的心意。

“我想每天早上给你做早餐，想陪你看日出日落，想在你画画累的时候给你捏肩，想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苏晚，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晚抬起头，撞进他深褐色的眼眸里。那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满满的温柔，像盛着一整个星空，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扶她的手，想起他替她挡酒时的样子，想起他画夹里那些关于她的速写，想起刚才那个带着荔枝甜味的吻……原来所有的心动，都不是偶然。

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不是难过，是喜悦，是委屈，是终于等到的释然。

陆昭衍看到她哭，顿时慌了，手足无措地想替她擦眼泪：“你别哭啊，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晚踮起脚的吻打断了。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微咸，却比刚才任何一个吻都要认真，都要坚定。苏晚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地、笨拙地回应着他，像在告诉他，她的答案。

陆昭衍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月光洒满了整个画室，也洒满了两个紧紧相拥的人。晚风带着花香，悄悄关上了窗户，仿佛不想打扰这月光下的告白。

良久，唇分。苏晚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清晰无比：“陆昭衍，我也是。”

我也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陆昭衍抱着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谢谢你，苏晚。”

谢谢你，让我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里，找到了属于我的光。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