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彻底投入到工作中。她接手了一个重要的项目,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顾屿这个名字,连同那个失控的夜晚,被她深埋在心底,几乎快要遗忘。
直到这天早上。苏晚是被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惊醒的。
她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干呕,酸水从喉咙里涌上来,灼烧得她眼眶发红。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起皮——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了。
“又吐了?”林薇薇端着温水走进来,把杯子递到她嘴边,“我看你这状态不对,上周还能啃半只炸鸡,现在闻着油味就犯晕,该不会是……”
苏晚含着水漱口,含糊不清地打断:“别瞎猜,就是最近赶项目熬狠了。”
话虽如此,心底却有个微小的声音在作祟。她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十多天,起初以为是压力大导致的紊乱,可这接二连三的反胃症状,让那点疑虑像藤蔓般疯长。
林薇薇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突然一拍大腿:“你等我!”
半小时后,林薇薇拎着一塑料袋东西冲进门,从里面掏出三支包装不同的验孕棒,塞进苏晚手里:“去测!现在就去!”
苏晚捏着冰凉的塑料棒,指尖微微发颤。洗手间的门被她反锁,瓷砖的寒意透过拖鞋渗上来。她盯着说明书看了三遍,才颤抖着拆开包装。
等待结果的三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看到试纸上清晰的两道红杠时,苏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扶着洗手台慢慢蹲下去,额头抵着冰凉的陶瓷面。验孕棒被她攥在手里,边缘硌得手心生疼。那个被她刻意遗忘的夜晚,那些被酒精模糊的片段,此刻突然变得无比清晰——顾屿衬衫上的雪松味,他低头时落在她颈间的呼吸,还有清晨醒来时床单上暧昧的褶皱。
孩子……是顾屿的。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她脑子里炸开。她甚至能想象出顾屿得知消息时的表情,大概是皱着眉,用那种审视的、带着距离感的眼神看着她,像看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晚晚?好了吗?”林薇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担忧。
苏晚深吸一口气,把验孕棒塞进抽屉最深处,用纸巾擦了擦脸才开门。
“怎么样?”林薇薇凑上来,一眼就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真怀上了?”
苏晚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薇薇,我该怎么办啊?”
她从未想过要当单亲妈妈,可让她打掉这个小生命,她又于心不忍。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是她身体里正在慢慢长大的心跳。
林薇薇沉默了片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你想留下吗?”
“我不知道。”苏晚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连他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不对,我知道他叫顾屿,可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认这个孩子?”
“顾屿?”林薇薇愣住了,“是不是那个顾氏集团的总裁?”
苏晚惊讶地抬头:“你认识他?”
“财经杂志上总看到啊!”林薇薇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是不是他?”
屏幕上的男人穿着高定西装,站在发布会背景板前,眉眼冷峻,气场迫人。苏晚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原来他不仅有钱,还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会屈尊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纠缠?
“要不……打掉吧?”林薇薇犹豫着开口,“你刚毕业,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
苏晚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萌芽。她仿佛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悸动,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我舍不得。”她哽咽着说,“他是无辜的。”
那一晚的意外,错不在孩子。
林薇薇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那去找他吧。不管怎么样,他得知道。就算他不认,至少也该给你一个交代。”
去找他?
苏晚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顾氏集团的总部就在其中最高的那栋楼里。那里离她的出租屋只有三公里,却像隔着两个世界。
她该怎么去?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挤着地铁,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堂里,告诉前台“我怀了你们总裁的孩子”?
恐怕会被当成疯子赶出来吧。
“可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苏晚低声说。
“我帮你打听!”林薇薇立刻拿出手机,“我表哥在律所工作,说不定认识顾氏的人。”
苏晚看着闺蜜忙碌的侧脸,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想象过无数种和顾屿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狼狈的方式——带着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这个足以颠覆他生活的消息。
那天晚上,苏晚失眠了。她摸着小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宝宝,”她轻声呢喃,“妈妈该带你去找爸爸吗?”
小腹里没有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爱吃鱼的狼王双手奉上171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