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展开展当天，晨光刚漫过展厅的落地窗，沈星晚就站在“连理枝”吊坠的展台前，一遍遍确认灯光角度。顾屿走过来，替她理了理藕粉色长裙的领口，指尖不经意触到她颈间的肌肤，引得她微微一颤。
“紧张？”他低声笑问，手里拿着枚胸针——正是那枚“连理枝”纹样的，蓝宝石在晨光下闪着细光。
沈星晚点头，任由他把胸针别在衣襟上：“怕老匠人专区的布置不够好。”
“温先生和裴小姐早就去看过了，说比松风堂还雅致。”顾屿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一定没问题。”
展厅入口处，林溪正指挥着顾辰挂照片。少年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把王叔修复木雕的照片钉在墙上，林溪在下面举着水平仪喊：“左边再高一点！对，就这样！”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顾辰低头时，发梢扫过林溪的额头，引得她笑着推了他一把。
老匠人专区前，温砚辞正帮裴清鸢摆放古琴拓片。她蹲在地上调整角度，他就站在旁边替她挡着往来的工作人员，偶尔递过块橡皮擦掉拓片边缘的污渍。王木匠拄着拐杖走来，看着那幅“百鸟朝凤”木雕被摆在C位，眼眶湿了：“这辈子能看到老手艺被这么多人待见，值了。”
开展半小时后，展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沈星晚在智能珠宝区给参观者讲解芯片功能时，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是苏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站在老匠人专区前，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些拓片。
顾屿注意到她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眉头微蹙：“需要我让人请她出去吗？”
“不用。”沈星晚摇摇头，“她好像没打算闹事。”
正说着，苏晴忽然朝这边走来，手里捏着个旧信封，指尖泛白：“沈星晚，这个还给你。”信封上是沈星晚的名字，字迹是大学时的笔迹。
“这是......”沈星晚接过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设计稿，画的是款樱花手链，角落写着“送给苏晴的生日礼物”。
“大学时你送我的，”苏晴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懂设计，当年接近你，就是秦浩让我打听沈氏的消息。”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枚U盘，“这是周昊和几个董事挪用周氏资金的证据，算是......我最后能做的事。”
沈星晚接过U盘，看着苏晴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唏嘘。林砚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警方已经查到，周昊把周氏的流动资金转到了海外账户，准备跑路。有了这个U盘，正好能冻结账户。”
“她好像真的想明白了。”沈星晚轻声说。
“有些人总要摔次狠的才知道回头。”林砚之拍了拍她的肩，“去忙吧，顾屿在那边被围住了。”
走到顾屿身边时，他正给几位老教授讲解芯片与錾刻的结合工艺，看到她来，立刻侧身让她站到身边：“这部分是星晚的想法，让她给你们说。”
沈星晚笑着接过话头，指尖划过展柜里的珠宝：“我们在银片上錾刻凹槽时，特意预留了芯片的位置，既不影响纹样的流畅，又能保护芯片......”她讲得投入，没注意到顾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温柔得像落了层月光。
中午休息时，大家聚在展厅的休息区吃简餐。温砚辞从包里拿出个食盒，里面是裴清鸢做的桂花糕，他分给众人，自己却只吃了块，剩下的都悄悄塞进她手里。
“下午有场老匠人座谈会，”王木匠笑着说，“小温要讲古籍修复，清鸢要弹古琴，你们一定要来听。”
顾辰突然举手：“我能给裴小姐画张弹琴的画吗？”
裴清鸢笑了：“当然可以，不过要等我弹完。”
座谈会开始时，沈星晚和顾屿坐在第一排。温砚辞讲古籍修复时，裴清鸢就坐在旁边给他翻PPT，偶尔递过水杯；轮到裴清鸢弹琴时，温砚辞站在台侧，手里拿着把小刷子，替她拂去琴弦上的浮尘。琴音响起时，像松风穿过竹林，温砚辞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像看着稀世珍宝。
顾辰坐在台下，画板上很快勾勒出两人的身影——台上的人在弹琴，台侧的人在凝望，琴音和目光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座谈会结束后，沈星晚在展厅门口遇到了苏晴。她正被两个警察拦住，手里提着个行李箱。
“我是来自首的。”苏晴看到沈星晚，忽然笑了，“以前做了太多错事，总该还的。”她顿了顿，“帮我告诉秦浩，让他好好照顾他妈妈。”
看着警车驶远，沈星晚忽然觉得心里空了块，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顾屿握住她的手：“走吧，去看看顾辰的画。”
少年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裴清鸢的琴旁多了只展翅的鹤，翅膀的弧度正好和温砚辞的影子重叠。顾辰红着脸说：“我觉得他们就像云鹤，一直在一起。”
沈星晚看着画，又看看不远处正在收拾拓片的两人，忽然想起顾屿刻的木雕猫，想起他送的银书签，想起每个并肩的瞬间。原来幸福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而是藏在这些细碎的时光里，像温砚辞给裴清鸢的木簪，像顾辰画里的云鹤，像此刻顾屿掌心的温度，踏实又温暖。
夕阳漫进展厅时，沈星晚站在“连理枝”吊坠前，看着展牌上“沈星晚与顾屿”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忽然觉得，未来的路不管有多长，只要身边有他，有这些温暖的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