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会议室里还亮着灯，沈星晚坐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铁盒里的录音笔。顾屿坐在她身边，将温热的姜茶推到她手边，掌心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拇指轻轻蹭过她的指节。
“技术科正在修复录音笔里的其他文件，”林砚之推了推眼镜，将一份尸检报告放在桌上，“当年沈董的尸检记录有篡改痕迹，法医说，头部的撞击伤更像是被钝器击打，不是意外摔倒。”
沈星晚的指尖攥得发白，目光落在报告上“钝器击打”四个字上。顾屿收紧手掌，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声音低沉：“别硬撑，有我在。”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里带着姜茶的暖意，“我们会找到证据，让周明远付出代价。”
温砚辞和裴清鸢是跟着警方一起来的。他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报纸，是民国三十三年的《城南晚报》，上面刊登着顾家木作铺火灾的报道，角落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和周明远当年常穿的黑色风衣极为相似。“我在松风堂的古籍堆里找到的，”温砚辞将报纸推到桌中央，“照片里的人，可能是周明远的父亲，当年他也参与了走私。”
裴清鸢坐在温砚辞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有些凉，是翻找古籍时沾了太多寒气，她用拇指轻轻按揉着他的指缝，无声地传递着暖意。
凌晨时分，技术科终于传来消息。修复后的录音笔里，除了周明远承认杀人的片段，还有一段他和秦珩父亲的对话，两人提到将走私的古董藏在顾家老宅的密室夹层里，还说要等风声过后，用这批古董换钱跑路。
“密室夹层？”顾屿猛地站起来，“我们之前找遍了密室，没发现夹层。”
“可能和石碑上的榫卯记号有关，”王木匠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老人拄着拐杖，身后跟着褚晏，“我让褚晏查了祖父的日记，说顾家密室的夹层要用‘反向榫’才能打开，记号就刻在石碑背面。”
众人赶到老宅时，天刚蒙蒙亮。褚晏拿着手电筒，照着石碑背面的凹槽，果然有一串反向的榫卯记号。他按照日记里的方法，将特制的木楔子插进凹槽，轻轻一推，石碑后的墙面竟缓缓移开，露出个半人高的夹层。
夹层里堆满了蒙尘的木箱，打开后，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散落出来，最显眼的是个青铜鼎，底部刻着秦氏家族的族徽。“这是秦珩父亲走私的文物，”林砚之拿起鼎看了看，“上面的包浆至少有百年，是国家级文物。”
沈星晚在木箱底层找到一个笔记本，是周明远的字迹，详细记录了他杀害沈董的经过，还有转移沈氏资产的账户信息。“这些足够定他的罪了。”她合上笔记本，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可以告慰爸的在天之灵了。”他转身对警方说，“所有文物和证据都在这里，希望能尽快将周明远绳之以法。”
晨光透过老宅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众人身上。温砚辞帮裴清鸢拂去发间的灰尘，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林溪举着相机，拍下夹层里的文物，顾辰站在她身边，默默帮她举着手电筒，灯光稳稳地落在镜头前；褚晏看着祖父的日记，眼眶泛红，王木匠拍着他的肩，轻声说：“你祖父要是知道，一定会很欣慰。”
离开老宅时，沈星晚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夹层门。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顾屿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道紧紧缠绕的藤蔓。“我们去看看我爸吧。”她轻声说。
墓园里很安静，沈董的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菊。沈星晚将笔记本和录音笔放在墓碑前，轻声说：“爸，坏人会受到惩罚，沈氏和顾家的手艺，我会好好传承下去。”
顾屿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对着墓碑深深鞠躬：“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星晚，让她永远幸福。”他低头，在沈星晚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带着阳光的温度和青草的气息，“我们会一起，把日子过成你希望的样子。”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林砚之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周明远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他对杀害沈董和走私文物的罪行供认不讳！”
沈星晚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却带着释然的笑意。顾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衬衫。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得像一层薄纱，将所有的伤痛都轻轻抚平。
墓园外的小路上，温砚辞和裴清鸢并肩走着，他手里拿着一支刚摘的蒲公英，轻轻吹了口气，白色的绒毛落在她的发间；林溪和顾辰跟在后面，顾辰手里拿着一幅刚画好的画，画的是墓园里的阳光，角落写着“希望”两个字，悄悄递给了林溪。
所有的阴霾都在晨光中散去，只剩下满心的温暖和对未来的期待。沈星晚靠在顾屿怀里，轻声说：“我们回家吧，准备婚礼。”
“好。”顾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回家，准备我们的婚礼。”
两人相携着走出墓园，影子在阳光下慢慢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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