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堂的灯笼亮到很晚,沈星晚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那对银质同心结。顾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掌心覆在她握着同心结的手上,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指节:“还没睡?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的仪式,”她轻声说,转头时鼻尖蹭到他的下巴,“怕忘了该做什么。”
顾屿低笑出声,低头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暖意:“不用记,跟着我就好。”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里面是支银质发钗,钗头雕着小小的桂花,“李爷爷下午送来的,说让你明天插在头纱上。”
他替她簪上发钗时,指尖拂过她的耳后,引得她轻轻颤栗。窗外传来桂花的甜香,混着夜风吹进来,裹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像层柔软的纱。“明天过后,”顾屿的声音低沉,“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松风堂,有非遗园区,还有身边的这些人。”
沈星晚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桌上的婚帖散落在烛火旁,红底洒金的封面映着跳动的光,像一颗颗小小的心。
第二天清晨,花房的工人就把婚礼用的花材送来了。苏绵穿着件粉色围裙,指挥着工人把香槟玫瑰和白色桔梗摆进花架,顾辰蹲在旁边,帮她递剪刀,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顾辰,”苏绵忽然说,“你帮我把那束桂花递过来,要插在婚礼亭的顶端。”
顾辰慌忙站起来,转身时却撞到了花桶,水洒在他的裤脚上。苏绵笑着递过块毛巾:“笨手笨脚的,跟我弟弟一样。”她替他擦裤子上的水渍,指尖碰到他的脚踝,顾辰的耳尖瞬间红了,慌忙往后退:“我自己来,自己来。”
沈星晚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时,林溪举着相机跑进来,身后跟着裴清鸢。“星晚你也太好看了!”林溪围着她转了两圈,相机快门按个不停,“顾辰画的婚纱图果然没骗人,这‘连理枝’的刺绣太绝了。”
裴清鸢走上前,帮她调整头纱的角度,指尖拂过她发间的银钗:“温先生已经在婚礼亭那边准备了,说要给你个惊喜。”她顿了顿,笑着说,“他特意找了老匠人,做了个木质的‘星屿’牌匾,要挂在婚礼亭的正中央。”
顾屿进来时,正好看到沈星晚站在镜子前的样子。她穿着藕粉色婚纱,裙摆上的“连理枝”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光,头纱上的桂花发钗轻轻晃动,像坠了颗小小的星。他走过去,从身后握住她的手,镜子里的两人相视而笑,戒指的银光和婚纱的粉色相映,格外好看。“准备好了吗?”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们该去婚礼亭了。”
婚礼亭下已经站满了人。王木匠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本旧账本,是顾家木作当年的生意记录;温砚辞站在琴桌旁,手里拿着支笛箫,裴清鸢坐在他身边,古琴已经调好音;褚晏和小虎站在亭柱旁,手里拿着红绳,准备在仪式开始时系上;林溪举着相机,顾辰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速写本,正认真地画着婚礼亭的场景。
顾屿牵着沈星晚的手,慢慢走向婚礼亭。阳光透过亭顶的木梁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像层金色的纱。王木匠清了清嗓子,翻开旧账本:“今天,我们要见证顾家和沈家的缘分延续。当年,顾老先生和沈小姐在木作铺相识,用榫卯和錾刻定下终身;现在,他们的后人顾屿和沈星晚,要用非遗手艺,续写这段情缘......”
温砚辞的笛箫声突然响起,裴清鸢的古琴随之合奏,《鹿鸣》的旋律漫开来,混着众人的掌声,格外动人。褚晏和小虎将红绳系在亭柱上,红绳上挂着的木牌轻轻晃动,上面刻着“星屿连理,岁岁相依”。
顾屿握住沈星晚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戒指:“星晚,从第一次在松风堂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以后,不管是非遗园区的建设,还是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沈星晚的眼眶泛红,却笑着点头:“顾屿,我也是。以后,我们一起把顾家木作和沈家錾刻的手艺传下去,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里藏着的不仅是技术,还有最真挚的感情。”
顾屿低头,吻住她的唇。阳光、花香、琴音、掌声,都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和戒指上闪烁的银光。远处的非遗园区里,工人们还在忙碌,却都停下手里的活,朝着婚礼亭的方向鼓掌——他们知道,从今天起,这片土地上,不仅会有老手艺的传承,更会有温暖的故事,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