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亭的掌声还没散尽,沈星晚就被顾屿牵着往宴会厅走。她的婚纱裙摆扫过青石板路,沾了点桂花碎,顾屿低头替她拂去时,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脚踝,引得她回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小心点,”他声音低沉,“别摔着。”
宴会厅里已经摆好了十二桌宴席,每桌的中心都放着个木雕花器,里面插着香槟玫瑰和白色桔梗,花器上刻着的“连理枝”纹,是褚晏和王木匠连夜赶制的。李老先生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个银酒壶,见两人进来,立刻笑着起身:“快来坐,这壶桂花酒,我泡了三年,就等今天给你们庆婚。”
顾屿接过酒壶,给沈星晚倒了杯,又给自己满上。他举杯时,指尖和她的杯沿轻轻一碰:“敬我们,也敬所有支持我们的人。”两人同时饮下,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漫开,像裹了层蜜。
温砚辞和裴清鸢坐在邻桌,他正帮她剥螃蟹,指尖沾了点蟹黄,裴清鸢拿出湿巾,小心地替他擦干净。“等下要弹《凤求凰》,”她轻声说,“手指别沾太多油。”温砚辞点头,把剥好的蟹肉放在她碗里:“先吃点垫垫,等下演奏才有劲。”
林溪举着相机在席间穿梭,顾辰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保温盒,里面是他早上煮的银耳羹。“溪姐,你喝点吧,”他把保温盒递过去,耳尖泛红,“拍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林溪接过,打开时,甜香漫开来:“没想到你还会煮这个,比我妈煮的还好吃。”顾辰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摆弄着相机带,说不出话。
宴席进行到一半,王木匠推着轮椅走到台前,手里拿着个红木盒:“今天除了贺喜,还有件事要宣布。”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份股权转让书,“我把手里顾氏木作的股份,分一半给褚晏,这孩子手艺好,又踏实,顾家木作的手艺,以后就靠他传下去了。”褚晏愣在原地,眼眶泛红,快步走到台前,握住王木匠的手:“王叔,我......”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星晚看着这幕,心里暖烘烘的。顾屿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戒指:“以后园区里,又多了个能扛事的人。”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等下我们去花房看看,苏绵说给我们留了惊喜。”
两人悄悄离席,往花房走。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花房的玻璃穹顶在夜色里泛着光,苏绵正站在门口等他们,手里拿着个锦盒:“这是给你们的新婚礼物。”打开一看,里面是对永生花,是用香槟玫瑰和桂花制成的,花茎缠绕着银线,像极了他们的婚戒。“永远不会凋谢,”苏绵笑着说,“就像你们的感情。”
沈星晚接过锦盒,指尖拂过永生花的花瓣,忽然注意到花房的角落,放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顾辰赠林溪”——是顾辰早上偷偷放在这里的,木牌上还画着个相机,旁边站着个举着速写本的小人。
顾屿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慢慢来。”他转身,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吻她的唇。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永生花的甜香混着桂花酒的气息,像层柔软的纱,将所有的温柔都裹在里面。
回到宴会厅时,正好赶上温砚辞和裴清鸢演奏。他吹笛箫,她弹古琴,《凤求凰》的旋律漫开来,席间的宾客都安静下来,静静聆听。林溪举着相机,镜头对准台上的两人,顾辰站在她身边,悄悄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夜里风凉,他特意回去取的。林溪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轻轻说了声“谢谢”。
宴席散场时,宾客们陆续离开,褚晏推着王木匠,小虎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木雕的喜字,说要挂在王木匠家的门上。温砚辞帮裴清鸢收拾古琴,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她的披风,偶尔替她挡开路边的树枝。
顾屿牵着沈星晚的手,慢慢往回走。巷口的灯笼亮着,暖黄的光洒在他们身上。“今天开心吗?”他忽然问,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沈星晚点头,踮脚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吻:“有你在,每天都开心。”
他低头吻住她,动作温柔而坚定。远处传来零星的琴声,是裴清鸢还在练习,混着温砚辞的笛箫声,像首未完的歌,在夜色里轻轻回荡。两人交握的手上,婚戒的银光在灯笼下闪烁,像在诉说着,这段始于手艺、终于深情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