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管道没走多远，李娜怀里的乐乐突然大哭，是惊恐的锐声，小手死死抓着银锁，指节泛白。
银锁光芒剧烈闪烁，照亮前方十米处阴影里，有个半人高的黑影，正发出细碎“咔哒”声。
“什么东西？”张强握紧钢管，红光重新爬上表面。
江澜境调亮手电，照出个拼凑的怪物——生锈铁皮裹着腐肉，断手处接着重物挂钩，眼窝嵌着机械蜉蝣的红光复眼，正磨着牙齿，齿缝卡着半截金属链。
“是改造丧尸！”赵宇声音发颤，“研究所把机械零件塞进丧尸身体，既保留咬合力，又能远程操控……”
话没说完，改造丧尸突然暴起，挂钩带着风声扫向最近的李娜。
银锁金光“嗡”地炸开，形成球形光罩。挂钩撞在上面，发出闷响，光罩被震得凹下去一块。
“它在抢银锁！”沈毅晗雷火直劈过去，却被丧尸身上的铁皮弹开，火星溅满地，“这玩意儿不怕电！”
江澜境拽过张强的胳膊：“用火！集中烧它的关节！铁锈接缝处露着腐肉，是弱点。”
张强立刻将钢管捅向丧尸的脖颈，通红的金属烫得腐肉滋滋冒烟。
改造丧尸发出非人的嘶吼，挂钩疯狂砸向光罩。李娜抱着乐乐连连后退，光罩的金光肉眼可见地黯淡。
这时，乐乐突然停止哭闹，小手抓住银锁往丧尸方向推。
怪物动作迟滞一瞬，眼窝里的红光忽明忽暗，像在挣扎。
“它在受银锁影响！”江澜境抓住机会，白雾顺着丧尸的脚踝冻结上去，“快！趁它动不了！”
沈毅晗的雷火瞬间转向丧尸的眼眶，这次没被弹开，直接炸碎了那颗机械复眼。
改造丧尸动作彻底停住，僵硬地晃了晃，轰然倒地，身体里冒出缕缕黑烟。
李娜瘫坐在地，银锁光芒彻底熄灭，变回普通模样。乐乐趴在她肩头，指着丧尸残骸咿咿呀呀。
江澜境喘着气踢了踢丧尸尸体，铁皮下露出编号牌：【实验体37号·共生型】。“研究所连丧尸都改造了……我们面对的，比想象中更麻烦。”
沈毅晗捡起机械复眼碎片，指尖雷火将其烧成灰烬：“检修口不远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孩子，或许真不简单。”
穿过上游管道，潮湿腥气渐渐被干燥尘土味取代。
江澜境推开检修口，生锈铁盖发出“吱呀”声，露出上方昏黄微光。
“上来吧。”他攀着铁梯爬上去，手电光柱扫过——这是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墙角堆着锈迹斑斑的机器零件，蛛网在房梁间纵横，光源来自头顶破损的气窗，月光透过玻璃碎片洒下，在地面拼出银斑。
张强第一个爬上来，钢管“当啷”杵在水泥地上，他抹了把脸上的灰，指着墙角的木箱：“那好像是罐头。”箱子上印着模糊的“水果罐头”，积着半指厚的灰。
李娜抱着乐乐坐在旧麻袋上，孩子醒了，睁着眼睛打量四周，小手抓着银锁来回晃。
银锁此刻黯淡，像块普通金属饰品，凑近能感觉到一丝余温。
“刚才在管道里，乐乐好像在跟那怪物交流。他指着丧尸咿咿呀呀时，怪物动作确实慢了。”李娜摸着孩子的头发，语气疑惑。
赵宇抱着备用硬盘，用手电照着墙壁上的涂鸦——是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简易地图，角落刻着几个模糊的名字。
“这应该是以前工厂工人留下的，”他拂过符号，“看标记，这地下室连通厂区的仓库和水塔。”
沈毅晗走到气窗下，仰头望夜空，云层很厚，月亮时隐时现。
“刚才干掉的改造丧尸，编号是‘共生型’，”他转过身，“说明研究所的实验已到将机械与生物结合的阶段，银锁和乐乐对他们来说，恐怕是更高级的实验材料。”
“那我们更不能被他们找到。”江澜境打开木箱，里面有十几罐水果罐头，玻璃罐蒙着灰，密封完好，“先补充体力，天亮后去水塔，赵宇说从那里能望见高速路，或许能找到离开市区的路线。”
张强撬开一罐橘子罐头，酸甜气息弥漫开来。他分给乐乐一瓣，孩子抓在手里捏来捏去，最后塞进嘴里，小脸上沾着橘黄色汁水。
“这玩意儿比压缩饼干强多了，”他含糊地说，“就是有点太甜。”
李娜拿出水壶给乐乐擦脸，银锁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外婆说过，银锁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年兵荒马乱时，曾护住整个村子。以前当故事听，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赵宇突然“啊”了一声，手指在硬盘上快速滑动：“我破解出一段新资料！研究所的‘灯塔计划’，核心是找到能承受‘源能量’的载体，银锁的材质符合他们记载的‘星银’特征——这种金属在陨石里发现过，能直接吸收能量！”
“所以他们找的不是银锁本身，是它吸收的能量？”江澜境皱眉。
“不止，”赵宇调出示意图，“他们想通过银锁找到‘源能量’的源头，据说那地方藏着能改变整个灾变格局的东西。而乐乐……资料里提到‘钥匙’，特征和婴儿的生命波动高度吻合。”
沈毅晗指尖窜起一小簇雷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不管他们想找什么，都不能让银锁和乐乐落入他们手里。天快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时，地下室入口处突然传来“咚”的轻响，像有人踩空了脚步。
大黄狗的吠叫声隐约从管道那头传来，虽微弱，却足够清晰。
“有人跟过来了？”张强立刻握紧钢管，红光在表面隐隐浮现。
江澜境示意众人熄灭光源，自己摸向入口方向。黑暗中，他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人压低声音说话：“……刚才明明看到有光从这边冒出来……”
是“毒蛇”的人？还是别的幸存者？江澜境屏住呼吸，白雾在掌心悄然凝聚，随时准备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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