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硝烟从钟楼顶端散去，沈毅晗把乐乐的银锁揣进怀里捂了捂。锁身带小孩体温，金光比清晨弱些，边缘黑气没了。
“走了。”他把银锁还李娜，背起装星银仪器的帆布包，包带勒得肩膀疼，却比空手踏实。
江澜境发动拾荒者留下的越野车，引擎“突突”响，车斗堆着压缩饼干和水。
“油箱满的，”他拍车门，“赵宇说往西开，老周手册标基地在戈壁尽头，跟着太阳落的方向走，错不了。”
赵宇蹲车底紧螺丝，手里追踪器屏幕亮着，绿色波纹忽明忽暗——用黑衣人零件改的，能探黑星银碎片波动。“搞定了！五公里内有碎片聚集，会像警报器叫。”
李娜抱乐乐坐后座，小孩扒车窗画圈。车窗外，张强把最后一袋急救包扔车斗，“都检查过，没星银污染，老周的抑制剂在驾驶座底下。”
沈毅晗坐副驾驶，翻出老周手册里的地图，纸页泛黄，红笔标路线，终点画五角星，写着“家”。“避开黑风谷，”他指地图上的骷髅头，“老周标了，那里星银矿会‘吃人’。”
越野车驶离废墟，乐乐指后视镜喊：“钟楼在哭。”众人回头，钟楼断壁最后一缕黑烟飘向天空，被风吹散。沈毅晗合手册，塞进储物格：“别回头，往前看。”
车开两小时，路面从碎石变沙土，景象荒凉。偶尔见路边翻倒的车，蒙厚灰，车窗积鸟粪。
赵宇的追踪器“滴滴”响，屏幕边缘泛黄。
“西北方向有波动，”他转屏幕，“离我们三公里，浓度不高，是零星碎片。”
江澜境白雾飘出车窗，卷回一点银光——指甲盖大的黑星银碎片，在白雾里作响，化成青烟。“能量很弱，”他收回手，指尖沾黑粉，“从钟楼炸飞的，没威胁。”
李娜给乐乐喂水，银锁随颠簸晃动，偶尔闪光。“这锁好像不怕碎片，刚才碎片飘来时，它烫了下，碎片就没影了。”
沈毅晗想起老周的话，银锁里嵌原生星银，是天然净化剂。“它在保护乐乐。”他看窗外沙丘，“到基地后，找安全地方取点原生星银，能做更多净化剂。”
正午太阳晒得车厢烫，张强从车斗翻出遮阳布，挡在挡风玻璃前。“再开三小时，到老周说的水井站歇脚，”他抹汗，“能打到干净水，还有前哨队留的备用油桶。”
赵宇的追踪器突然安静，屏幕绿色波纹平得像镜面。“奇怪，”他敲仪器，“波动消失了。”
江澜境指远处天空：“看那边。”
西北方向的天空，隐约透着淡蓝，像蒙着薄纱。
“是净化层，”沈毅晗眼睛亮了，“老周手册写了，基地外围有天然星银矿脉，能过滤黑星银微粒，形成净化层。离基地越来越近了。”
乐乐笑起来，指自己的银锁：“星星在跳。”
银锁金光亮了些，带点淡蓝，像和远处天色呼应。沈毅晗摸口袋里的抑制剂，玻璃瓶棱角硌着掌心，却让人安心。
车驶过沙丘，远处地平线出现模糊的淡蓝光晕，像贴在天上的丝带。
赵宇把追踪器贴车窗，屏幕亮起柔和的绿：“是基地的能量场！没走错！”
江澜境踩油门，越野车加速冲，车轮卷起的沙尘在身后拉成长线，像连接过去和未来的路。
沈毅晗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光晕，突然觉得，老周说的“家”，好像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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