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晗蹲在熔炉边喘气,被黑星银惊动时,才看清熔炉底部玄机——
炉壁内侧贴着层薄的原生星银箔,箔上红笔字不是星纹,是前哨队暗号:“左三右四”。
他想起老周说“星银锭要成对用才稳妥”,带来的星银锭正好十四块,左七右七分毫不差。
“老周当年用十四块原生星银锭镇住黑星银矿脉,”林伯拐杖敲地,“他说银锭排布合‘北斗七星’,每块对应矿道里的黑星银节点。”
他指着沈毅晗带来的银锭,“锭子侧面都刻着‘引星纹’,能把黑星银戾气引到原生星银锭上。”
李娜发现乐乐的玉佩发烫,小家伙手心都是汗。玉佩挂绳不是普通棉线,是原生星银拉丝编的,线股里缠着细红绳,是前哨队标记“危险区”的警示绳。
她刚要提醒,就见小家伙举起玉佩,黑星银出现的地面渗出更多冷光,像惊动了沉睡的矿脉。
“别举太高!”沈毅晗想起老周的笔记本,里面有张泛黄照片,是矿道刚打通时——老周站在黑星银矿脉前,举着的原生星银锭比现在的大,锭子上焊着块碎玉,正是乐乐手里这枚的“孪生兄弟”。
他当年用两块玉佩镇住黑星银戾气,没想到三十年后会被孩子们的玉佩唤醒。
赵宇调试追踪仪,屏幕突然跳出老周的录音,三个月前录的:“小宇,追踪仪扫到黑星银信号,别慌,按屏幕右下角红色按钮,里面藏着原生星银片,能屏蔽信号。”
他按录音找到按钮,见按钮下方贴张小便签,老周的字迹:“这银片能化黑星银,但会消耗自身灵力,毅晗的雷火能补”。
沈毅晗觉得后颈发凉,熔炉旁工具架上,老周特意放了把淬过火的工兵铲,铲头星纹和“镇邪阵”一致,他刚才没拿。
铲柄缠着的防滑布,是前哨队旧队服改的,布面磨痕带规律星纹,和老周“画界”的石灰线重合。
矿道里黑星银剧烈震颤,沈毅晗刚要催动原生星银锭,见炉壁温度表旁边,老周贴了张便利贴:“银锭镇不住时,用雷火熔解,记得边熔边念‘净灵咒’”。
他发现,刚才扛来的星银锭,每个侧面都刻着细小星芒,是“净灵阵”的阵眼标记。
风从窗缝灌进,带着黑星银的冷意掠过沈毅晗手腕,他的雷火异能突然滚烫,是带暖意的温煦——原生星银在呼应他的异能。
他刚要碰黑星银裂缝,赵宇扔过来个东西,是老周提前塞给他的备用增幅器,器身星纹比熔炉里的银锭更复杂,像张开的星伞,能把黑星银冷光转化成淡金。
“这东西能转邪为正!”林伯拐杖敲得欢,“老周说黑星银遇热会变,尤其是沈毅晗的雷火,能炼化邪性。”
他望着远处山脊线,“当年他用这招,把矿道里半里地的黑星银炼成原生星银,没想到留着让你们再用一次。”
乐乐发现手里的玉佩发烫,举着的位置,玉佩背面浮现出文字,老周的笔迹:“星银本是同源,黑能噬灵,原能生暖,引动时需以心为引,以血为契”。
小家伙没读过多少字,却看懂“血为契”,张嘴在玉佩上咬了口,舌尖血腥味混着星银的淡金——是自己的血。
李娜惊呼着按住乐乐的嘴:“傻孩子!老周说星银认主,血能让它认死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星银,都会跟着你走!”她刚要掏手帕擦血迹,见玉佩上的血珠顺着星纹游走,在玉面拼出个完整的“周”字。
沈毅晗注意到,老周留在熔炉里的原生星银锭,每个中心都嵌着小块碎玉,和乐乐的玉佩材质相同。
他想起林伯说的“引动星银”,恍然大悟——老周当年镇住黑星银矿脉,用的不是原生星银锭,而是这些嵌着碎玉的银锭,玉引银,银镇邪,环环相扣。
风卷着星银粉末掠过矿道,沈毅晗望着远处山脊线,明白老周的用心:他当年在矿道里埋下的不是“镇邪阵”。
而是用无数细碎的温柔织成的网——给星星银矿脉盖的石板都垫着原生星银碎屑,给原生星银锭刻的星纹能自动拼接成防护阵,连孩子们可能误触的按钮都做了防误触设计。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在发光,像散落在矿道里的星砂,看似杂乱,实则都通向同一个终点——老周用毕生心血,给后来者铺了条不会摔跤的路。
矿道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沈毅晗的靴底碾过星银砂时,觉得脚下有东西在动——不是黑星银的冷光,是带温度的震颤,像有人在深处叩击岩壁。
他弯腰掬起一捧砂,指缝漏下的银粒里,混着细小红丝,是老周便签上提过的“血引砂”,用守矿人的血混着原生星银磨的,能让星纹阵图更认主。
“小心脚下的石板。”李娜拽住乐乐,小家伙踩过的青石板,边缘渗出黑星银的冷光,石板背面的星纹不是镇邪用的,是带倒刺的“缚灵阵”——老周的笔记本里画过,这阵能困住黑星银,却会反过来吸食布阵者的灵力。
她刚要提醒沈毅晗,赵宇的追踪仪突然急促蜂鸣,屏幕上的红点不再松散,凝成个巨大掌印形状,指尖位置对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是黑星银母矿的轮廓。”沈毅晗摸出铜钥匙,钥匙柄上的星纹在应急灯下泛光,和岩壁上老周刻的“引路符”完全咬合。
他想起仓库熔炉的炉底,那些被忽略的刻痕不是乱纹,是缩小版的矿道地图,其中标红的位置,正是此刻脚下的石板——老周早就在图上画了个醒目的叉,旁边写着“跳过去”。
乐乐指着头顶,应急灯的光晕里,飘着片半透明的东西,不是岩屑,是块星银箔,箔上用指甲划出的纹路像张开的手掌,掌心有个小孔,刚好能穿过乐乐玉佩的挂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