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木门虚掩,门轴星银线被风拂得轻响。
沈毅晗推开门,旧木与星银的气息涌来,墙上前哨队合影被阳光镀金边,照片里的笑容亮如檐角的星。
“这张照片,我家也有翻印的。”赵宇指合影角落的年轻人,他胸前星银绒绣着半片星砂,“是我 uncle,他总说宿舍火塘有热乎的茶。”
他碰了碰相框,旁边木柜抽屉自己滑开,里面码着二十个搪瓷杯,编号与哨子对应。
李娜拿起标“阿月”的杯子,杯底刻着小星银花。
她把杯子凑到鼻尖,杯口冒热气,氤氲里浮起扎辫姑娘的影子,正往火塘添柴,哼着不成调的歌。
“是前哨队医官。”林伯拐杖敲地,火塘灰烬泛金光,露出星银炭,“老周说阿月的药汤比星银还暖,再重的伤喝一碗就缓。”
乐乐抱布偶爬上炕,炕席下星银绒鼓起。
他摸出绣小熊的绒布袋,里面是堆糖纸,每张贴着星银碎屑。
“是糖!”乐乐把糖纸凑到阳光下,碎屑拼出小笑脸,“林爷爷,是老周爷爷留的吗?”
林伯点头,拐杖指墙角木箱。
箱子盖翻开,里面是星银箔包的糖块,箔片印着队徽。
“队员出任务前,老周都要塞块糖,说‘嘴里甜,心里就不怕苦’。”他拿块糖给乐乐,箔片接触手心,化成银膜融进皮肤,“星银糖记人的温度,遇对的人就传暖。”
沈毅晗走到窗边,星银盆栽开着碎花,花瓣泛金芒。
他刚碰花瓣,窗外天暗了暗,山脊线腾起黑雾,黑星银波动比在绒库时烈。
“它们还跟着。”他握紧哨子,掌心雷火发亮,“好像在怕什么。”
“怕这里的暖。”林伯将搪瓷杯摆到火塘边,星银炭燃起来,蓝火苗舔着杯底,“前哨队在时,这里星银最密,黑星银沾不得热气。”
他吹哨子,满屋子星银亮起来,搪瓷杯里的水沸腾,热气凝成屏障,挡窗外黑雾。
乐乐指炕角,墙壁渗出淡金光,光里浮出小手掌印。
布偶怀里的地图飘起,“绒库”旁多了“星银泉”标记。
“老周说泉眼在宿舍后坡。”林伯往门外走,拐杖头星银垫画箭头,“星银泉水能洗黑星银的寒气,队员受伤都去那打水。”
后坡草齐膝深,星银泉藏在开银花的灌木后。泉眼泛光,水面漂着星银膜,像冻住的金箔。
沈毅晗舀水,泉底翻漩涡,星砂涌出来,拼出前哨队队员模样,他们笑着挥手,身影融进阳光。
“他们在说‘谢谢’。”李娜抱乐乐蹲泉边,孩子的玉佩掉水里,被星银膜裹住发烫。
乐乐捞起玉佩,上面多了小掌印,和布偶手心星银片一样,“它记住我们了!”
赵宇的通讯器响,基地说黑星银波动在减弱,像被吸走了。
他看泉眼,星银膜在增厚,远处黑雾化作银线钻进泉眼。
“是星银泉在净化它们。”他明白过来,“老周早准备好了,绒库的暖引它们来,泉眼的净收它们走。”
林伯将搪瓷杯装满泉水,星银炭火弱下去,只剩余温。“该回基地了。”
他往宿舍走,拐杖拖过的草叶沾星银屑,“前哨队的故事,该让更多人知道。”
沈毅晗最后看星银泉,漩涡平息,水面映着蓝天白云,像干净的银镜。
他摸掌心的痣,温度和泉眼的暖融在一起,不烫却沉,像揣着一整个前哨队的念想。
宿舍门关上,墙上的合影闪了闪,照片里的人像是动了动,笑意更深。
檐下星银线被风吹得轻响,像有人哼着当年的调子,混着泉眼叮咚声,在坡上绕了又绕。
往基地去的路上,星银泉的暖顺着草叶漫过来,沾在裤脚鞋边,像无数温柔的手推着他们走。
沈毅晗回头,宿舍屋顶泛淡金,星银泉的光从灌木后漏出,和绒库的暖连成一片,像老周张开的臂弯,守着这片他护了一辈子的土地。
路前方,基地轮廓越来越清,星银的光在那里汇成更亮的河。
沈毅晗握紧兜里的哨子,掌心余温漫过指缝,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带着前哨队的暖,带着星银的记,他们要把这里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