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里的风带着星银草的清香,沈毅晗走在最前面,星银哨子的震动与脚下草叶的嗡鸣渐渐合拍。
他停在一处岔路口,这里的岩壁上有个不起眼的凹洞,上次净化矿脉时没来得及细看,此刻却有银绿色的芽尖从石缝里钻出来,正怯生生地探向光处。
“这儿居然也能长。”顾衍的藤蔓轻轻拂过芽尖,青绿色的光落下,芽尖立刻舒展了些,“看来星银草比我们想的更顽强,连这种少光的地方都能扎根。”
谢烬指尖的火苗跳了跳,没敢靠太近,只是远远地烘着岩壁:“矿脉的能量够足,别说草了,估计撒把土都能长出点啥。”他忽然指向凹洞深处,“那是什么?”
众人凑近了看,只见凹洞底部铺着层干枯的藤蔓,藤蔓间藏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
肖燃伸手想拿,被温砚秋拦住——她指尖的金粉扫过盒子表面,剥落的锈迹下露出几个模糊的字:“前哨队补给箱”。
“是老周他们留下的。”沈毅晗认出盒子边角的星银标识,和前哨队制服上的一模一样。他小心地打开盒盖,里面没有金银细软,只有半包干瘪的种子、一把磨得发亮的工兵铲,还有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被矿道里的潮气浸得发皱,却能看清是老周的笔迹:“星银草试种失败第17次,矿道深处光照不足,得想办法引光进来。要是后来人看到这盒子,记得把种子埋在有光的地方,矿脉喜欢热闹。”
赵宇突然“啊”了一声,举着通讯器凑过来:“前哨队的日志里提过!他们当年就想种能监测矿脉的植物,试了好多次都没成,没想到现在……”他指着石缝里的新芽,“这不是成功了吗?”
温砚秋拿起那半包种子,金粉在上面轻轻一裹,干瘪的种子竟泛起了绿意:“是矿脉在帮我们。”她将种子分给众人,“老周说要种在有光的地方,咱们就把矿道里所有透光的缝隙都利用起来,让星银草顺着光长,像给矿脉系上条银绿色的带子。”
肖燃扛起工兵铲,土系异能在掌心流转:“引光的事交给我!土系能在岩壁上开出透光的槽,保证光照够足。”他说着就往矿道深处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挠挠头,“就是……开多大的槽合适?别太大了影响矿道结构。”
“我跟你去。”顾衍的藤蔓缠上他的手腕,“木系能感应矿脉的脉络,告诉你哪儿能开槽,哪儿碰不得。”两人一前一后往深处走,藤蔓偶尔会轻轻拽一下工兵铲,像是在提醒方向。
谢烬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转头对沈毅晗说:“那我们去看看提纯炉那边的伴生矿,星银草长得好,提纯率说不定还能再提提。”
沈毅晗点头,目光落在铁皮盒里的工兵铲上。
铲柄上刻着个小小的“周”字,和乐乐父亲银鳞上的字迹如出一辙。他突然明白,前哨队的守护从来都不是悲壮的牺牲,而是带着烟火气的坚持——
试种失败十七次仍不放弃,留下种子盼着后来人成功,就像在黑暗里点了盏灯,明知自己可能看不到光亮,却坚信总会有人循着光走来。
“走了。”谢烬拍了拍他的肩膀,火系异能在指尖亮起,照亮了前方的路。
沈毅晗握紧星银哨子,哨声在矿道里回荡,这次的调子轻快了许多,像是在回应老周的期待。
他回头看了眼石缝里的新芽,在微光中舒展着叶片,仿佛在说:“放心吧,我们会让矿脉热热闹闹的。”
矿道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石碑周围的星银草开得正盛,乐乐蹲在草边,数着石碑上越来越清晰的名字。
林伯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矿道入口的方向,那里不时传来众人的说笑声,和星银草的嗡鸣、矿脉的微光交织在一起,成了基地里最安稳的声音。
属于前哨队的遗憾,正在被新一代的守矿人,用带着光的希望一点点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