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银草嫩芽沿矿道两侧疯长,银绿色藤蔓攀附岩壁,像缀着流动的星辰。
沈毅晗的哨声穿过藤蔓,带起细碎银辉,与岩壁深处嗡鸣相和,似矿脉在回应。
“动静越来越明显。”顾衍停在岔路口,藤蔓触岩壁,青光里浮现细密纹路,“像某种心跳?”
谢烬用星银锭敲岩壁,回声比往日沉闷:“伴生矿能量在往深处聚。前哨队日志提过,矿脉核心藏在‘回音谷’,能量场能干扰异能。”他晃探测器,屏幕波纹随深入变剧烈,“现在看,是在呼唤。”
乐乐被肖燃背在背上,怀里布偶对矿道深处发亮,星银片光芒与草叶银辉缠成光带。
“布偶说,前面有‘老朋友’等我们,是周爷爷说的‘守脉者’。”她指岔路尽头。
“守脉者?”赵宇调试通讯器,屏幕跳出模糊影像——前哨队记录,画面是被星银矿包裹的人形轮廓,周身有与星银草相似的光,“日志只说是矿脉孕育的‘灵’,没人见过。”
温砚秋的金粉落岩壁,勾勒出隐藏通道:“能量最集中在这儿。星银草种子到这就停,像在敬畏什么。”
沈毅晗握紧星银哨子,震动加急。他想起林伯的话——前哨队曾试图沟通矿脉,因急功近利触发防御机制,如今星银草搭了桥,或许是对话时机。“我先进去,你们守入口。”
“一起走。”谢烬把星银锭抛给他,“前哨队教训够多,不搞独行。”
肖燃放下乐乐,掏出伴生矿结晶:“土系能稳能量场,出事我顶住。”
乐乐把布偶塞给他:“让它陪你,星银片认识守脉者。”
布偶挣脱,顺光带飘向通道深处。众人跟上,星银草藤蔓在身后合拢,像自动关门。
通道尽头是开阔溶洞,钟乳石嵌满星银矿,亮如白昼,中央悬浮星银矿组成的身影——守脉者。
它无清晰五官,胸口嵌着巨大星银晶核,光芒与布偶星银片同源。
沈毅晗靠近,守脉者手臂抬起指晶核,信息流涌入脑海:【守矿人第三代,你们来了。】
声音直接在意识中响起,带矿脉的厚重感。
“你一直在等我们?”沈毅晗问,星银哨子与晶核共鸣。
【前哨队第一代,以血为契,与矿脉共生;第二代,以魂为祭,镇压污染;第三代……该以心为约,还矿脉自由。】守脉者身影晃了晃。
众人一怔。谢烬皱眉:“什么意思?要放弃矿脉?”
【非放弃,是归还。】守脉者手臂指溶洞顶端,那里有透明岩层,能看到外面天空,【星银草已净化污染,伴生矿能量循环自成体系,无需再守,矿脉该回归自然。】
赵宇想起日志:“前哨队说矿脉是‘共生之灵’,他们早知道守护不是占有。”
“我们走了,若有新污染……”肖燃的话被打断。
【星银草种子已随风散去,凡有矿脉处,皆会生长。它们是新信使,遇危机自会呼唤。】守脉者晶核射银光落哨子上,“这哨子原是第一代信物,现赋予新意义——星银草呼救时,吹响它,矿脉会指引方向。”
星银哨子发亮,浮现与守脉者相同的纹路。
乐乐跑过去抱住守脉者的腿——触感冰凉坚硬,却有星银草暖意。
“我能常来看你吗?”她放一颗星银草种子在其脚边,“我会告诉它外面的事,像跟周爷爷说话。”
守脉者身影柔和,晶核光芒落在乐乐头上:【待星银草爬满山顶石碑,你们再来,我会讲前哨队的故事。】
沈毅晗知道,这是新约定。前哨队用生命换来的平衡,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不再是禁锢式守护,而是平等共生。
离开溶洞,星银草藤蔓让开,矿道嫩芽已长半人高,银辉比来时更亮。
林伯站石碑旁,对矿道方向微笑,似早已知晓。
“老伙计们都看到了。”林伯指石碑上的名字,那里星银草开得格外繁茂,“他们当年没说完的话,矿脉接下去了。”
肖燃把土块埋在石碑周围:“以后不用天天巡逻,倒不习惯。”
“可以种更多星银草。”温砚秋拿出种子,“守脉者说种子会随风去该去的地方,我们帮它们铺路。”
谢烬抛着星银锭走向仓库:“前哨队装备该整理,熔了做星银草肥料——物尽其用。”
赵宇的通讯器收到信号,屏幕跳出成片绿点:“附近基地说看到星银草银光,问是不是发现新矿脉!”
沈毅晗拿起星银哨子,对天空吹响。哨声穿过星银草嗡鸣,带矿脉回响传开。
他知道,这是新开始——守矿人不再困于一方矿脉,星银草种子会带约定去更远的地方,他们将跟着光,把共生的故事讲给更多人。
乐乐蹲在石碑前,看星银草影子在“守矿人”三个字上晃,小声说:“布偶说,周爷爷他们在笑呢。”
风穿草叶,沙沙作响,像在回应。
阳光落石碑上,把星银草影子拉得很长,延伸向矿脉深处,与那里的光芒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