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新.

第二天清晨，罗开顶着宿醉的脑袋敲开他们房门时，萧云岫正帮叶雨棠系登山靴的鞋带。

“不是说去富士山？”罗开倚着门框打哈欠，目光扫过萧云岫屈着的膝盖，吹了声口哨，“行啊岫哥，伺候人的活儿都亲自上了。”

萧云岫系完最后一个结，抬头时眼神带着点冷意。罗开识趣地举手投降：“我错了，这就去备车。”

他们没选观光大巴，罗开直接调了辆越野车。盘山公路蜿蜒向上，车窗外的植被渐渐从阔叶林变成针叶林。叶雨棠打开天窗，山风卷着松针的气息灌进来，萧云岫伸手替她按住被吹乱的头发：“小心着凉。”

到五合目时，雪还没化尽。罗开从后备箱翻出三件冲锋衣，扔给他们：“穿上，上面风大。”他自己套了件亮黄色的，往雪地里一站，像朵移动的向日葵。

叶雨棠踩着碎雪往前走，萧云岫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她回头时，正看见他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围巾，指尖拂过沾着的雪花，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岫哥！快来看！”罗开在观景台那边喊，举着手机对着远处拍，“这角度拍富士山绝了，嫂子快来，我给你俩拍张合影。”

叶雨棠往萧云岫身边站了站，肩膀不小心碰到他的。他顺势抬手，虚虚搭在她身后的岩石上，像是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域里。快门按下时，她看见罗开冲镜头挤了挤眼睛。

下山时路过温泉旅馆，罗开说什么都要住下。老板娘领着他们去看房间，拉开障子门，窗外就是冒着热气的露天汤池。“三位的房间是相邻的，晚上可以独享汤池呢。”

罗开率先冲进自己的房间：“我先去泡了！你们随意！”

叶雨棠换和服时费了点劲，腰带怎么都系不好。萧云岫敲门进来时，正看见她对着镜子跟自己较劲。他走过去，温热的手指接过腰带，从她身后环住她，动作熟练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以前帮我妹妹系过。”他解释了一句，呼吸落在她颈窝，带着点温泉水的硫磺味。

露天汤池里的水冒着白雾，叶雨棠把自己泡在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萧云岫在她对面坐下，水面没过他的胸膛，锁骨在水汽里若隐若现。

“罗开说，你以前从不让别人碰你的东西。”叶雨棠忽然想起白天罗开闲聊时说的话，“连他借你支笔都要消毒。”

萧云岫往水里丢了片枫叶，看着它在水面打转：“嗯。”

“那我……”

“你不一样。”他打断她，目光穿过白雾落在她脸上，认真得不像平时的他，“你是我的人。”

叶雨棠的心跳猛地快了半拍，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罗开在更衣室那边嚷嚷：“你们俩泡够了没？我点了怀石料理，再不来刺身都要凉了！”

晚餐摆在和室的矮桌上，罗开抱着清酒瓶子跟萧云岫碰杯。“说真的，岫哥，”他喝得脸颊发红，“嫂子这姑娘是真不错，比那些整天想着往你床上爬的强多了。”

萧云岫皱眉：“闭嘴吧你。”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罗开灌了口酒，忽然看向叶雨棠，“嫂子，你可得看紧点他，多少人盯着萧家少奶奶的位置呢。”

叶雨棠还没来得及接话，萧云岫已经把一块烤鳕鱼夹到她碗里：“吃饭，别理他。”

深夜的走廊静悄悄的，叶雨棠回房间时，萧云岫替她拉开门。罗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趴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上，冲他们做了个口型：“加油。”

门关上的瞬间，叶雨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和室里回荡。萧云岫没走，反手扣上了门锁。窗外的汤池还在冒热气，把他的影子映在障子门上，忽明忽暗。

“棠棠，”他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日本，温泉旅馆的夜晚，通常是用来……”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叶雨棠踮起脚尖的吻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