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生两仪,恨为爱之极;自此天上人间,再不分离】

“风渐起啊,路渐遥,遥望故土魂梦心头绕。雨渐停啊,泪始干。一程山水一世牵。忘不掉啊,忘不了。阿妈声声唤女的歌谣。盼太平啊,盼儿归,何时再见我的小阿宝。狗儿跳,那个猫儿闹,吾家小宝吃糖糕。春风摇,那个柳叶俏,燕子点水绕。秋风起,那个草黄了,门口霜雪要来到,月亮照不到啊我的小阿宝……秋风起,草黄了,门口霜雪要来到,月亮照不到我的小阿宝。忘也忘不了啊,我的小阿宝……秋风早,月儿高。墙里秋千墙外道。谁家小女无忧笑,不怪糖饼少。邻家枣,煮羹肴,晾在了堂前引稚鸟。听不懂爹娘话里路迢迢。花尽凋,叶尽扫,问不得旧时檐下鸟。自比河边无依草,何处唱故谣,归路遥,月皎皎,照得那树下离人老,东望也未见几家烟袅袅”
车载美人,驶入长安;船载美人,归航柴桑
翻开旧相册,扉页上,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滑落,轻轻拾起,记忆的洪流瞬间将沈云朝淹没那藏在旧时光里的温柔,如春日暖阳,倾酒心间
沈书青,香港商业大鳄,这个经历了甲午海战,八国联军的乱世商界奇才,赤手空拳来到香港并且创造出了不朽传奇,琅琊沈氏,起源来自于周朝姬姓,是华夏古代第一大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其家族起始于秦,发端于汉,兴起于魏,鼎盛于晋,衰微于隋,不绝于清。在近六千年的历史中,他们出了近三十多位宰相、几十位驸马和皇后、六百多位文人名士和皇商,被称为“华夏首望”。直至如今,沈氏在军、政、商仍皆有涉猎,沈氏一族在现任家主沈云朝手里家族兴旺,事业兴隆。盖闻夏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今有沈氏书青与尹氏明月自幼比邻,青梅绕竹马,少时相伴,红叶寄深情,结丝萝之好,永缔鸾凤之盟。自此,愿为比翼鸟,相伴于云间,誓做并蒂莲,同绽于池畔,冬则相便以御寒,夏则相倚以纳凉,富贵同享,不以荣宠而相欺。贪贱与共,不因困苦而相弃,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我可以代替所有人去深爱你,只多不少”沈书青的甜宠永远有一种润物无声的温柔和安心,他先明月一步成长,抗下了所有荆棘苦难,所以明月只需要在他身边做她想做的事,无需担忧什么,因为有他在就足以抵得过一切。他长期在明月身边,了解明月的每个喜好,记得和明月的每一件小事,就那样通过多年的亲密相处,自然而然地融入明月的生命,提到明月是绕不开他,明月无法将他从自己的生命中割舍,失去都仿佛丢了半条命般,明月可以放心的信任和依赖,因为自己知道他永远不会离自己而去
照片里的沈书青身穿一身诘襟,低垂的额发掩住了他大半的凌厉,让整个人看起来乖顺了许多,这应该是少年时期读书的沈书青。看起来有些稚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她了这一张距离现在时间有些久远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只能看清楚他的样子,照片中的沈书青仪表堂堂,一看就是读书时所有女生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他嘴边微微噙着笑,眉毛都藏在整齐的刘海下,只露出了他深邃的眼睛,他那一头对的人不知道是谁,虽然很明显是在照相馆,可是他的表情明显是对着自己最熟悉的人的样子,而他怀中的女子笑颜如花,身穿流纱绸缎长裙,如水般倾泻而下,裙摆处绣着细密的银线暗纹,每一步都漾起粼粼微光。象牙白的束腰上缀满珍珠,将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愈发纤细,脚踩一双过膝尖头细跟鞋,鞋面泛着绒面的质感,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刻度上,精准而从容,耳垂上一对简约珍珠流苏耳夹和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那戒指是精细的枝叶形状,每片叶子上都点缀了一粒钻石,戒面部分以小小的绿钻做围嵌环绕,正中是一颗椭圆形高净度D色钻,此刻正倒映着绿色极光,闪烁出耀眼的火彩,却衬得她气场愈发凛冽,黑金色刺绣云肩流珠披风随着凛冽的气场无风自动,梳着奶乖低马尾的飒爽美少女微微一笑,她这一笑,露出了不符于她那超级可爱的小虎牙和小酒窝,颇像一只可爱的糯米团子,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地面上都是一个节奏,犹如音乐的鼓点。那双干净的桃花眸不同于常人,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只是一双单纯的像清澈的水一样,在战乱时期,能有这样干净明亮的眼睛,也不多见了。旧相册里几乎全是各种模样的曾祖母,有曾祖母穿着一袭藕荷色荷叶袖鱼尾绣花旗袍,头上带着一顶精致的圆形小纱帽,冷艳的面容半遮在网纱里面,长得明艳动人,双目尤似两汪清泉,顾盼之际,眸光流转,有种无法言明的灵动之感,一头栗色微卷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知性而优雅,尤其是那不点而朱的如樱娇唇,笑起来更是让头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礼服的料子很顺滑,垂感上佳,将明月身体的线条勾勒的十分动人,宛如一朵怒放中的粉色蔷薇,轻轻松松艳压群芳;还有少女一头芭蕾双马尾,她本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生得一张得天独厚的美人相,盈盈荔枝眼剔透动人,五官精致,奶白的肌肤在自然光下透着粉,骨相和皮相同样使人惊艳,扶光纱裙质感哑光,衬得她端庄而富有书卷气,美好得像是被午后自然的阳光晕染上了一层旖旎金粉,不需任何修饰自带柔光滤镜。笑容明明很淡,气质也是清冷挂的,但偏偏脸型眉眼甜美温婉,是让人看了就会忍不住心软的那种女孩子。微微一笑时露出那双可爱的小虎牙和小酒窝,轻轻歪头并耸耸肩,在这日月同辉的绝色光景之下,她面容姣好的盈盈浅笑却是不输分毫,女孩微弯的晶亮眼眸里盛着的是永悬不落的桀骜和朝气,唇畔挑起的弧度明明娇软、却又蕴着足以撑起万事万物的底气和温柔,像一副淡丽的水墨画,不过一双上扬的桃花眼却给清冷的气质添了份攻击性,她皮肤白,涂了微粉的腮红,笑得时候最漂亮,汲着一捧静水,清润温和,轻轻巧巧就在人心里荡起涟漪,身着月白色盘扣旗袍如山间明月,内敛锋芒,缓溢华光。今日的她窈窕曼妙的身段虚若无骨,冶丽清妩的脸宛若工笔画就,薄唇挺鼻,媚眼如丝,眼尾一颗泪痣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魅无限放大。尤其是她眼角的泪痣,眸光流转时,勾着清艳和妩媚,那颗泪痣,生得恰到好处。她眼角的泪痣勾着风情,微挑的桃花眸里潋滟着春色无边。优美的天鹅颈,性感的蝴蝶骨(美人骨),修长纤细的腿,她的身体线条很美,腰线最为精致。那张妖冶的脸与她婀娜的身姿完全成为正比。旗袍完全衬托出了少女的优点,纤细的腰身,光滑细嫩的皮肤,还有那双完美笔直的长腿,最重要的是配上她那张完美的脸,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完美。那旗袍不仅未使她显得柔弱,反倒映衬出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又冷又仙,她挺拔而纤细的背影,犹如一支傲雪凌霜的冷梅,坚韧且高洁。整个人素面朝天的,却仍漂亮像是带了妆,手腕处的金色凤凰图腾昂首九天,是重获新生后的展翅高飞,傍晚的光线金黄而悠远,凤凰的金色尾羽也变得愈加艳丽。这是尹明月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在梦境之外的地方,感觉到这种庞大至快要将她压垮的无力感,冷意从后背一直渗到指尖,垂在身侧的手倏然紧握成拳,胸腔都因着紊乱仓促的呼吸而大肆起伏着,心口像是被什么完全无力抵御的东西重压一般,猛烈的窒息感蔓延进四肢百骸。她以为在这座以时间为名的囚牢里,只要不忤逆、不违抗,命运终会把她仅剩的慰藉重新恩赏赐还回来,就算消亡已成定局。她尝试过成为故事线里的变量,可总会阴差阳错地回到记忆里别无二致的终点。她终于相信,无论她拨乱多少种因素,命运永远就像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将一切归回原位。就这样,她在无数次尝试之后终于不得不选择放弃,颓然地循着既定轨迹按部就班地活着。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手腕,手腕上佩戴着的玉扣,那是一枚通体是罕见的银红,莹润透亮的玉扣,平行于红玉外圈和内环的玉体正中有一条几不可见的环形银丝,极细极韧,而她的未婚夫谢书青则是想将那支含苞待放、连尖刺都还透着青涩的花蕾,灌溉成全天下最绚烂卓绝的玫瑰,也可以让这个看上去光鲜体面,内里却尽是骇人的、无法愈合的陈伤的少女能够活下来,后又觉得眼前的少女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少女很独特,也可能是萦绕在她周围那种奇异的矛盾感,是正值朝气满满的二十岁,可就连明媚的艳阳和恣意呼啸的长风赴她身侧,竟然也会被那种仿若千帆过尽的沧桑所浸染得沉寂起来。是明明唇畔还依稀勾着清浅笑意,却没有哪怕丝毫的光彩能够企及她眼底,眸心深处永远如死潭一般。就好像所有人都是水面跃动的彩色波光,只有尹明月自己……是一派光鲜之下,滞涩又寂寥的黑白
或许是一厢醉情的梦,唇齿间弥漫着沉雪酿造的果香,醉溺在金纱红帐,滴在眼睫的露很痴缠的吻上颈白,凿开蒙尘的剔透,那是一湖渗骨的稚水,故作惴惴的玉藏在雪浸的莲子水,黏稠的水息隐下孽果诞下的祸心,当尘雪吞咽了明璨,剥下莲心的一瓣融做了血水,侵覆褪色斑驳的王宫,停驻湖畔的白鸟翅羽很柔软的伸展,它的眼湖同静谧的水色一样哀伤,直到最后一尾琼花悄悄地漫上白鸟的喙,与垂暮的王宫经受刻钟的侵蚀,它的翅翼也不再如最初的柔软,而仪,你是否能窥见深陷琼露的,一刃剐脊的雪?“那便是令仪与殿下有缘,呈下了这份情”当泛滥的春水再渡,旧传里列举的飞鱼不再因倘若而束缚,觊觎的婪鬼很难噬下赤忱的心脏,曾借山水墨勾绘支撑的不周山,会因仇怨的妒心坍塌,直到爬满青藓的古碑很轻的吹起一脉雪浮,两人便再次相会
沈云朝大学毕业后,成为了国内知名的配音演员,在电视剧、电影和译制片内多有献声,有着明星一般的惊艳容颜,却从不露脸,只是醉心于配音事业和简单生活。沈云朝喜欢南北朝的历史,喜欢西安,最爱《上林赋》,身边的朋友总说她有点神神叨叨,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来自于那段无法忘却的记忆,在那段记忆中,还有另外一个无法忘却的名字:周生辰
尘封的历史书被翻开,当她看到那个莫名熟悉到让她心如刀绞的名字时,当她颤着手指触摸那薄薄书页上“奸佞”两个字时,她的目光被狠狠地刺痛,视线被泪水模糊。千年历史,千年人物,这些历史形象早已深深地镌刻在厚重犹过于石碑的历史中。那些掌权的人,握着杀人的刀,将真相一刀一刀地割掉,深埋于暗无天日的岁月长河中,没人知道,不再有人会知道。后人读着历史书,看着历史文献,也只是唏嘘英雄命途多舛,痛骂奸臣误国祸民。可是,周生辰他没有谋反啊!!!
“我的爱人永远不会抛下我,因为我同他一起离世”
剔骨之刑是非常残忍的一种刑法,刽子手把人身体上重要的骨头直接拔出来,比如蝴蝶骨、锁骨、颈椎骨、肩骨……血肉还在身上,但骨头已经被剔除了,在不破坏主要血肉的情况下把骨一一取出,行刑结束人还没有断气,只能在无法想象的疼痛和恐惧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头被一块块取出
他是执棋天下的王,却终为情所困。指尖藏锋,眸底山河万千,落子无悔,算尽江山人心。本该是冷彻骨的君王路,偏偏情字入局,乱了他步步为营的棋,原来这世上最难的棋局,不在沙场朝堂,而在心上
月上中天,沈云朝终于下班回到家,累得直接摊在沙发上,今日的她身着月白色盘扣旗袍如山间明月一般,内敛锋芒,缓溢华光。今日的她窈窕曼妙的身段虚若无骨,冶丽清妩的脸宛若工笔画就,薄唇挺鼻,媚眼如丝,眼尾一颗泪痣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魅无限放大。尤其是她眼角的泪痣,眸光流转时,勾着清艳和妩媚,那颗泪痣,生得恰到好处。她眼角的泪痣勾着风情,微挑的桃花眸里潋滟着春色无边。优美的天鹅颈,性感的蝴蝶骨(美人骨),修长纤细的腿,她的身体线条很美,腰线最为精致。那张妖冶的脸与她婀娜的身姿完全成正比,旗袍不仅未使她显得柔弱,反倒映衬出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又冷又仙,她挺拔而纤细的背影,犹如一支傲雪凌霜的冷梅,坚韧且高洁,整个人素面朝天,却仍漂亮像是带了妆。旗袍完全衬托出沈云朝的优点,纤细的腰身,光滑细嫩的皮肤,还有那双完美笔直的长腿,最重要的是配上她那张完美的脸,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完美
“帝星晦暗,紫薇偏移,辅星摇曳欲坠,荧惑守心,乃大凶之兆,小主人,您该醒来了”

沈云朝只觉得困意袭来,身体仿佛一片凝重的羽毛,轻轻飘落在柔软的床上,沉入安稳的梦境,而夜空中,九颗星辰突然连成一线,光芒万丈,仿佛打开了通往异界的大门,天地间灵气涌动,万物受其影响,异象频现,夜空如白昼,绚烂的极光在天幕上交织成一幅幅神秘的图案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大道无形,天道无为。缘也命也,是为定也。何为定数?何为变数?缘也命也,天道也
天下乱世,诸国纷争不断,其中南萧和北陈最为强盛,而北陈,诸王皆龟缩于自己的封地勾心斗角,若不是有小南辰王周生辰镇守西州,恐怕无缘强国
周生辰者,乃北陈小南辰王。其母出身西州周氏,入宫为妃。然祖皇帝早逝,其兄高帝即位,养辰于宫中,初名刘辰。辰少与刘元交好。时高帝长子不幸夭折,为查此案,辰忤后高氏,元力保辰。惠帝时,刘元犯法当斩,辰保元子周全。辰少年才盛,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然视世间礼节为尘土,纵情狂放。后人赋诗云:“醉卧白骨滩,放意且狂歌。一壶酒,一匹马,世上如王有几人”辰十五,逢边境战乱;高帝久疾,辰才日盛,疑心渐重。辰遂于太极殿立誓;“臣弟自请脱离皇姓,永守西州,不踏入中土半步”帝允。辰遂改母姓,即周氏南辰王位。为表敬意于先人,辰自加“小”字,遂史称小南辰王。初,辰仅骑两万,卒一万。治军严明,身先士卒,战无不胜,收复西州多地,王军日盛。西州边境安定,百姓和乐。长安客商往来,为北陈商贸重镇。辰年渐长,愈发风流俊逸,长处军中却不失贵矜。剑眉星目,身姿若傲寒松柏,器宇轩昂。据传,世少有美人皮,罕有美人骨,这皮骨俱备之人,凤毛麟角,觅百帝王骨尚不可见一皮骨俱美人者。小南辰王,即为皮骨俱备之人。百姓称颂其功绩不绝,声名远扬;外敌慑于其军,不敢来犯。其南辰王军号称七十万,辰十位弟子为其将领,内中两名女将,巾帼不让须眉。晨起,辰必亲阅军队,登台擂鼓。台下王军齐呼,观者无不为之动容。高帝早逝,幼主登基。辰为江山,破少时之誓,入宫城,拥立惠帝;又为定人心,再立毒誓:“不娶妻妾,不留子嗣,一生驻守边关”拥立幼主者,为前朝太傅崔广。广为笼络王,稳崔氏地位,请王收清河崔氏和琅琊沈氏二女为徒,辰许
戚太后苦惠帝囚禁已久,弑亲子,欲狸猫换太子,逢归月将为太子太傅,遂召归月入宫,命其手书召王,归月不从被囚。辰闻讯,速寻丞相。相和盘托出,辰运筹帷幄,改立刘子贞为帝。金氏部族闻之而反,戚后掳幼帝,辰平叛得胜而归。谁知金氏与广陵王暗党,召辰与其部将入宫赐宴,意图挟天子,诬辰谋反。辰为幼帝安危束手就擒,辰昔日于金氏部将杨邵有恩,辰押于诏狱,昭密探辰
辰受剔骨之刑,未尝发一语。众臣视之俱悲恸,争随伴王而去
辰之弟子十二人,大弟子为金氏叛军所杀,除崔氏女外,其余九人皆终身从军。沈氏女于城楼一跃而下,随王而去,年仅十九,昭昭日月,与君长诀。翌年,杨邵手刃金氏王爷,报南辰王之仇。小南辰王生于皇族,长于军营。彼时中原分裂,北陈能守江山者,唯王。狡兔未死,良狗已烹。王死,北陈再无守国之将领,遂没落
辰一生光华,尽散于岁月风尘中
醉卧白骨滩,放意且狂歌,一匹马,一壶酒,世上如王有几人?黄沙漫天踏马平乱世浩荡,水淹匠州,硕州鏖战,六出岱山,走过鲜血白骨,惟愿人间炊烟不断,千里绵延
世人喜颂英雄,但也惜英雄落尘土,长安古道草苍苍,不见故人不见君。城楼伊人仍浅笑,一跃而下终成殇,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千载长安,周生如故
小南辰王,复姓周生氏,名辰。其一生杀伐不绝,坐拥七十万南辰王军,赤胆忠心,未有败绩。水淹绛州,朔州鏖战,六出岱州……均载入兵书,民间亦有称颂:“醉卧白骨滩,放意且狂歌。一匹马,一壶酒,世上如王有几人?”
周生辰为北陈守疆十余年,得百姓称颂、皇室忌惮。却传闻在盛年之时,被功名所累,渐起谋反之心;亦有传闻与其小徒弟归月将军琅琊沈氏行苟且之事……储君恨之入骨,亲自平反。周生辰被俘,赐剔骨之刑,刑罚整整三个时辰,无一声哀嚎,至死不悔……仅与归月将军留一纸血书: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卿卿
即“不负天下”,又何得“谋反”?自无人得知……”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世人只见他一身美人骨盛名在外,只见他战功赫赫,威胁皇权,只见他与归月将军“有染”;却不见他为国为民,那皇权阴谋。亦有言曰:“周生辰不除,则难定江山”可又曾想过:周生辰除,则江山难定?
天理昭然,可有还我王军清白的一日?周生辰,你那“愿人间炊烟不断”终是丢了;这天下百姓炊烟不断,终是散了……周生辰,这一世,可值得?
小南辰王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值得?觉得后悔过?答案是不会。天下、百姓、情谊、忠诚,他一生为此而战,这一切在小南辰王眼里,都比他的命重要,他又怎会后悔用命去守护这些?可最终在天下和百姓眼里,他既未守情谊也无忠诚,他是人们口中的叛臣……那又如何?他戎马一生,为的也从来不是忠臣的名声。我想,能守北陈百姓一天安居乐业,能护天下一日炊烟不断,都虽九死其犹未悔。世人如何评说,又何须在意?不负天下,便已足够。那天长夜破晓,三军齐出,他素手一挥,七十万大军拜于他前;那天他杯举屠苏,敬死去的将士,敬天下的百姓;那天他也这样祈愿:愿国土之上,再无百里硝烟;愿北陈百姓安居乐业,人间炊烟不断,千里绵延
千古史书留不下你的传奇,所谓胜利者书写满是荒唐的字迹,寥寥几笔皆是隐秘情事,多少春秋边疆拼杀是半字不提
角声连天霜寒里,残血斜阳,朔风分两地;明堂暖色朝臣议,帝王高坐,谋算衷肠毕。年少便扛起家国的使命,谁怜他常年的辗转奔徙和世人的猜忌,谋反夺位的流言四起,困他一生,却说从未有悔意。是啊,世之汶汶,独他身之察察,清白的月,怎会让人从水中捞取,他属于天际,一生只在做自己。是生不逢时,还是浑浊的朝世容不下皓皓的忠义;三个时辰的寒风侵袭,是解脱,还是另一场风起
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而小南辰王周生辰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兼有皮相和骨相的人
琅琊沈氏权势正盛,因长仕朝中,辅佐三代帝王,擅军国大计,被世人称颂为“北朝第一军事谋略世家”,哪怕清河崔氏都不能与之相比
皇帝病逝,新帝即位,远在边疆的周生辰连战连捷,亲自受南朝降书。一时间天下谣言四起。新帝继位,根基不稳,而坐拥七十万大军,连年征战边关、战功赫赫的小南辰王却是令百姓信服,人人称颂,传言愈演愈烈,令戚太后惧意丛生
周生辰返京之日,除了沈家以外,不论是崔家、太后,还是朝臣、御林军全都严阵以待,等待着那位少年掌兵,权倾朝野的周生辰
岂料,不久后周生辰竟像往年一般,带着寻常兵将和几个徒弟前往中州。在大殿之上,胸怀坦荡的周生辰呈上南朝降表,当场驳斥了逼宫的传闻:“是否看到边关战乱不休?是否看到黎民饱受战争之苦,颠沛流离,有家难?”周生辰慷慨陈词,让朝臣和崔氏,包括太后一族都无以应对
醉里看剑几回?风流无数!!金戈铁马几度?青山埋骨!!功名利禄皆尘土,是非成败一笔书,渔樵话里老江湖,一朝繁华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沉浮,试问天下谁主?千秋万代,稚子何辜?岂曰无衣?红妆稿素!!岂曰无言?焚诗千赋!!岂曰无歌?长歌当哭!!岂曰无战?穷兵黩武!!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便饮东风齐揽月,春不许,再回头
周生辰为让皇室安心,换取北陈太平,面对先帝牌位立下誓言:此生不娶妻,不留子嗣
一言震惊满朝文武,拥兵天下的小南辰王这两个誓言,等于是在自断后嗣,对皇帝表无上衷心。不娶妻生子,就没有了争夺皇位的动机,收时宜和云朝为徒,无异于主动和沈、崔两世家联手,立下辅佐太子的约定。一场朝堂争斗在周生辰的化解下,成为了皆大欢喜的局面
小南辰王以一身美人骨闻名天下,是名门淑女心中最如意的郎君,在朝堂上的誓言不止震惊朝臣,也传入市井,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阁楼上,月微凉;渐行渐远望不见铁衣戎装;不思量,几多殇;满目空远唯有大雪落满堂;旧时故乡多久未曾近旁;誓言担负起少年脊梁;花椒酒入泼茶香;思念辗转回廊;寒风几度新窗;故人在青山处可否听见回响;枯尘朔风卷沙场;年少醉写轻狂;偏偏岁月不饶;将军血染眉间落成千古悲怆;等捷报,又今朝;春花秋谢无归一梦作两乡;看相思,结了霜;莲落无声美人骨何处可葬;无问无疆,此情此意绵长;奈何热血暖不了寒凉;笔墨写尽诗千章;不诉往日离殇;碧荫微透疏光;夜色如墨洗似又见往日模样;故事催人总断肠;他道此心不枉;来时总添惆怅;将骨寸心日月可鉴护民无恙;回首作别故人魂;梦醒方觉泪湿枕;说要去的雁门春;来不及见到就被现实囚困;南辰之名沙场起,醉卧白骨狂歌意;玉红一簌风吹不息,唯憾平阴朱颜离;帝星坠落,黯然低泣;坚守鹿苑,怅然憾往昔;寿阳起兵,逆庸帝;红衣曳地,寻他去;无人善终天上聚,雪送故人,王府自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