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钟声还在响。丁程鑫看着严浩翔苍白的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宋亚轩拉着他俩往小巷深处走，"他们肯定在周围布了人。"
严浩翔扶着墙，每一步都走得踉跄。他忽然停下："哥，我……"
"怎么了？"
"我想吐。"
话音刚落，少年就蹲下身干呕起来。可胃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汁。
丁程鑫立刻蹲下来扶住他，掌心贴着他后背感受那细微的颤抖。三年前的画面又浮上来——那个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小男孩，也是这样蜷缩着，一声不吭地忍受药物反应。
"阿翔，撑住。"
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前面有个便利店，先去那儿。"
三人刚走进店门，玻璃门就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严浩翔猛地抓住丁程鑫的手腕："哥，我看到……林静在门口站着。"
"在哪？"
"刚才……她站在收银台后面。"
丁程鑫看向空荡荡的收银台。那里只有一盏坏掉的日光灯，滋啦作响。
"可能只是幻觉。"宋亚轩低声说，"药物副作用还没过去。"
严浩翔靠在货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那道疤已经淡了很多，却依然像条蜈蚣似的盘踞在皮肤上。
"我记得那天。"他的声音很轻，"Emily医生给我打针的时候，说这是新药，能让我忘记痛苦。"
丁程鑫的心揪了一下。
"可它让我更痛了。不是身体上的，是……脑子里的。"严浩翔抬头看他，"就像现在，我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宋亚轩忽然开口："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李总和Emily医生选中你们，是因为你们情绪波动大。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他们的实验，让你们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严浩翔笑了，笑得很苦："所以我是自作自受？"
"不是。"丁程鑫握住他的手，"是他们该死。"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你们逃不掉的】
严浩翔盯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抓起背包："我们得离开这座城市。"
"去哪儿？"
"我不知道……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宋亚轩皱眉："现在走太危险了。得先想办法联系上你哥。"
"不行！"严浩翔突然激动起来，"如果我哥也……如果他也……"
他说不下去了，呼吸变得急促。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滚落。
丁程鑫立刻扶住他："阿翔，看着我。深呼吸，慢慢来。"
少年的身体在发抖，像是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他紧紧抓着丁程鑫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抠进去。
"我看到他了。"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看到我哥躺在医院里，身上全是管子。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那是幻觉。"
"可它太真实了！"
宋亚轩突然按住严浩翔的肩膀："听着，如果你继续这样，他们就赢了。你愿意让他们赢吗？"
严浩翔愣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宋亚轩的声音很轻，"但如果你想救你哥，就必须保持清醒。"
丁程鑫看着两人，喉咙发紧。他想起三天前在酒店房间里，严浩翔也是这样靠着墙，问他："哥，你还要我吗？"
那时的严浩翔，眼神里全是恐惧和不安。而现在，他眼底多了一丝倔强。
"我该怎么做？"严浩翔问。
"先冷静下来。"宋亚轩松开手，"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
便利店的门又被风吹得晃了一下。严浩翔忽然转头："有人进来了。"
丁程鑫立刻挡在他前面。门口站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帽子遮住了半张脸。
"别紧张。"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我。"
"张哥？"严浩翔认出来人，"你怎么会在这？"
张哥是时代少年团的经纪人。他脸色很差，额角还带着伤。
"我被跟踪了。"他压低声音，"所以才戴了帽子。"
丁程鑫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是Emily医生给我的地址。她说你们需要帮助。"
严浩翔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她是敌人！"
"我知道。"张哥叹了口气，"所以我没直接来找你们。我观察了半小时，确定没人跟踪才进来。"
宋亚轩冷笑："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张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但这个，你们必须看看。"
丁程鑫接过U盘时，严浩翔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三年前的完整实验记录。"张哥说，"包括你们不知道的部分。"
严浩翔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知道。"
"可你必须知道。"张哥的声音很坚定，"因为这里面有你哥的消息。"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丁程鑫看向严浩翔："你想看吗？"
少年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点头。
……
网吧的电脑嗡嗡作响。昏暗的灯光下，三人围坐在角落的电脑前。
U盘里的文件开始加载。严浩翔的手指搭在回车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要我来吗？"丁程鑫问。
"不。"严浩翔深吸一口气，"我自己来。"
回车键被按下。文档开始滚动。
第一页，是他的名字：0724号病人。
"这不对。"严浩翔摇头，"我的编号是0725。"
宋亚轩凑近看："0724是孙亦航的。"
文档继续往下翻。越来越多的名字出现。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详细的药物反应记录。
"等等。"张哥突然指着屏幕，"看这个日期。"
那是三年前的某一天。严浩翔的病历显示他当天注射了新型药物。而就在同一时间，孙亦航的记录上写着："拒绝继续实验，要求退出。"
"所以他撒谎了。"严浩翔喃喃，"他说他也是受害者……可他明明早就知道了真相。"
文档继续滚动。新的文件夹弹出来。点开后，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个陌生的房间。严浩翔立刻认出来，那是李总的私人实验室。
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他看起来很憔悴，但还能看出是丁程鑫的哥哥。
"哥……"丁程鑫的手指掐进掌心。
画面外传来Emily医生的声音："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合作，要么……"
男人抬起头，嘴角带血："休想。"
下一秒，画面剧烈晃动。尖叫声响起。然后黑屏。
严浩翔关掉视频，脸色煞白："对不起……我不该打开这个。"
"不。"丁程鑫的声音很冷，"谢谢你让我看到。"
宋亚轩突然站起身："我得走了。"
"为什么？"
"我留在这里太危险。"宋亚轩把一把钥匙递给丁程鑫，"这是我在郊区的房子。今晚你们可以去那儿。"
严浩翔抓住他的袖子："等等！我哥……他还有机会吗？"
宋亚轩看着少年的眼睛："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希望。"
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
郊区的房子很旧。屋内弥漫着霉味。严浩翔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裂纹发呆。
丁程鑫在厨房煮咖啡。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哥。"严浩翔突然开口，"如果我哥死了怎么办？"
"他不会死。"
"可万一……"
"不会有万一。"丁程鑫端着咖啡走过来，"我们一定会救他出来。"
严浩翔伸手接过杯子。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少年的手很冷。
"你还在发抖。"
"我没事。"
丁程鑫坐到他旁边，把毯子披在他肩上："睡一会儿吧。我守着。"
"我不想睡。"
"为什么？"
"怕做噩梦。"
丁程鑫沉默片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我在，不用怕。"
严浩翔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哥，你记得以前我们总是这样吗？"
"记得。"
"那时候我总觉得，只要有你们在，就什么都不怕。"
"现在也是。"
少年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可他的手还是紧紧抓着丁程鑫的衣角。
丁程鑫低头看着他。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他知道严浩翔没睡着。少年的眼皮在颤动，像是在努力控制泪水。
"阿翔。"
"嗯？"
"告诉我，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严浩翔睁开眼："记得。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哥哥。当时我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是你拿着吉他，坐在我旁边唱了一首歌。"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抱着你的腿不撒手。"少年扯了扯嘴角，"你说我像只小熊。"
丁程鑫笑了："因为你真的很黏人。"
"现在不一样了。"
"不，你还是那只小熊。只是暂时迷路了。"
严浩翔的眼眶红了："哥，我好怕。"
"怕什么？"
"怕我永远都变不回从前了。"
丁程鑫把他搂进怀里："你会的。因为我们都还在。"
窗外传来早班地铁的轰鸣。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未完待续]天还没亮透。丁程鑫数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听着严浩翔的呼吸声。少年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手还是攥着他的衣角。
手机在裤兜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是宋亚轩。他站在地铁站出口，正回头张望。
"哥，你醒了吗？"
丁程鑫一惊，才发现严浩翔睁着眼睛。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一层细碎的霜。
"你怎么不睡？"
"我听到消息提示音了。"严浩翔坐直身子，毯子滑到腰间，"是宋亚轩发来的？"
"你怎么知道？"
"他总在凌晨四点活动。"严浩翔盯着地板，"那时候我经常做噩梦，他会陪我聊天。"
丁程鑫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严浩翔点开照片放大，忽然皱眉："这个站口……这不是去实验室的方向吗？"
"你想说什么？"
"宋亚轩不可能去那儿。"严浩翔的声音发紧，"除非……他想引他们出来。"
话音未落，第二条信息跳出来。只有三个字：
【跟着他】
严浩翔立刻抓起外套："我们现在就过去。"
"太危险了。"
"可他是在为我们冒险！"少年的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如果宋亚轩被抓，下一个就是你哥。"
丁程鑫沉默片刻，拿起背包跟上去。夜风灌进屋子，吹得窗帘扑簌作响。
地铁站口还泛着青灰。远处传来早班列车的轰鸣。两人躲在广告牌后，看着宋亚轩走进一条小巷。
"等等。"丁程鑫按住严浩翔的手腕，"那边有路灯坏了。"
"所以他是故意的。"严浩翔咬牙，"他在制造机会。"
他们贴着墙根往前挪。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格外清晰。转过拐角，却看见宋亚轩正蹲在地上，用树枝拨弄着什么。
"你们来了。"他头也不抬，"看看这个。"
那是个黑色追踪器，和指甲盖差不多大。表面印着一行小字：TS-0725。
"我的编号。"严浩翔捡起来，"他们在我身上装了这个？"
"昨天在便利店。"宋亚轩站起来，"那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不是张哥。"
空气骤然凝固。
"我刚才跟踪他去了时代峰峻。"宋亚轩压低声音，"他根本不是经纪人。而是李总的私人保镖。"
严浩翔的手一抖，追踪器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指尖发白。
"所以U盘也是假的？"
"不。"宋亚轩摇头，"视频是真的。但文档被篡改过。真正的实验记录显示，你哥三年前就被转移走了。"
丁程鑫的呼吸重了几分："转移到哪儿？"
"我不知道。"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但我找到了这个。"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墨迹还没干透。
严浩翔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这是Emily医生的笔迹。"
"她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个？"
"因为她怕了。"严浩翔突然笑了一声，"她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她的把戏。"
丁程鑫接过纸条："我们现在就去？"
"等天亮。"宋亚轩看向东方，"人少容易暴露。"
三人躲进附近的一家早餐店。油条下锅的滋啦声混着豆浆的香气。严浩翔机械地嚼着包子，忽然说：
"我们是不是都错了？"
"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为我哥是受害者。"少年盯着桌面的油渍，"可现在看来，他可能是第一个逃出去的人。"
"所以他知道怎么救人。"
"如果他还活着。"严浩翔的声音很轻，"如果他还记得怎么回来。"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街边开始出现晨跑的人。丁程鑫低头看表，六点十七分。
"走吧。"
他们刚走到巷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对面。车窗摇下，露出Emily医生的脸。
"孩子们，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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