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暴雨砸在货轮甲板上，严浩翔跪在Emily冰冷的身体旁，雨水冲刷着她胸口的血迹。他的手指还按在她嘴唇边，想听清那句没说完的话。
"因为……你是……"
后面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曾经握过针剂，也握过他的手腕，把他从黑暗里拽出来过。
"小熊！"丁程鑫的声音穿透雨幕。他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一把将严浩翔拉起来，"快走！"
货轮在颠簸中前行，浪头拍打船身，像要撕碎这艘承载秘密的船。宋亚轩和林静已经冲进驾驶室，引擎轰鸣声盖过了海浪的咆哮。
严浩翔被丁程鑫拽着往舱门跑，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他怀里。他闻到对方身上混着血和汗的味道，还有熟悉的烟味儿。
那是三年前的味道。
那时他们刚逃出实验室，丁程鑫也是这样背着他，在雨夜里狂奔。他趴在哥哥背上，听他说："别怕，我在。"
现在他想说谢谢，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他只能抓着丁程鑫的衣领，指节发白。
"你松开我。"丁程鑫喘着气说，"我自己能走。"
"不。"严浩翔摇头，"你流血了。"
"这点伤算什么。"丁程鑫咬牙，"倒是你，刚才差点被孙亦航……"
"我知道。"严浩翔打断他，"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我不是小孩子了。"
丁程鑫的脚步顿了一下。雨太大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严浩翔感觉到他收紧了手臂。
"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熊。"
这句话让严浩翔眼眶发热。他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就像小时候那样。可现在的他太重了，压得丁程鑫脚步踉跄。
"你放手。"丁程鑫语气突然冷了，"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严浩翔愣住。他慢慢松开手，看着丁程鑫跌坐在地上。对方扯下外套，露出肩膀的伤口。血还在流，顺着胳膊滴在地上。
"你疯了吗？"严浩翔蹲下来，"伤口要处理。"
"那你来啊。"丁程鑫抬头看他，眼神又狠又痛，"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每次给我包扎，都跟演戏似的温柔。"
严浩翔的手僵住了。他想起那些夜晚，丁程鑫受了伤，总是他来包扎。可现在丁程鑫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在恨他。
"我不是故意的。"他低声说。
"你从来都不是故意的。"丁程鑫冷笑，"可结果呢？每次都是我看着你被人带走，什么都做不了。"
严浩翔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是啊，三年前他一个人跑了，留下丁程鑫一个人面对所有质疑。后来他回来，又带来一堆麻烦。
"对不起。"他喃喃。
"别说了。"丁程鑫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我。我不是因为你可怜才保护你。我是因为……"
他咬住后槽牙，声音发颤："因为我受不了看你受伤。每次看到你疼，我都比自己疼还难受。"
严浩翔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多累。他伸手去碰丁程鑫的脸，却被对方躲开。
"别装乖了。"丁程鑫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舱门走，"我不需要你讨好我。"
"我没有……"
"你有！"丁程鑫转身瞪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总是这样，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觉得自己欠了天大的人情。可我不是别人！"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只有你。从你消失那天起，它就空了一块。现在你回来了，我还得看着你为了别人拼命。孙亦航、Emily、李总……什么时候轮到我了？"
严浩翔怔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丁程鑫。平时那个温和的大哥，此刻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要是觉得我碍事，现在就跳下去。"丁程鑫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疤痕，"这里还留着当年救你的疤。你要还嫌不够，我可以再添几道。"
"你胡说什么！"严浩翔冲过去抓住他手腕，"你要是敢死，我就……"
"你就怎么样？"丁程鑫低头看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保我？"
两人僵持着。雨水顺着他们的发梢往下滴，浸透了衣领。远处传来宋亚轩的喊声："你们两个疯子，快进来！"
严浩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丁程鑫的手腕。那里有茧子，是练吉他留下的。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丁程鑫用这只手为他撑伞。
"进去吧。"他松开手，声音很轻，"你的伤口该消毒了。"
丁程鑫没动。他盯着严浩翔看了很久，忽然伸手抹掉他脸上的雨水。
"小熊。"他声音哑了，"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
"怎样？"
"明明心里苦得要死，还要装作没事。"丁程鑫的手停在他脸颊上，"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不是你受伤，是你把我推开。"
严浩翔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想说自己没有推开谁，可事实是他一直在逃。逃开所有人，包括最爱他的哥哥们。
"我不逃了。"他哽咽着说，"这一次，我会留下来。"
丁程鑫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搂进怀里。雨还在下，但这次严浩翔觉得暖和了。他听见对方心跳声，一下一下，稳稳的。
"对了，"丁程鑫突然说，"你刚才听到Emily想说什么了吗？"
严浩翔点头："她说……因为你是。"
"所以呢？"
"我不知道。"严浩翔靠在他肩上，"但我想知道。"
舱门再次打开，宋亚轩探出头："你们两个要抱到什么时候？暴风雨快来了！"
货轮在巨浪中颠簸，严浩翔紧紧抓着丁程鑫。他知道前方还有更多风暴，但现在他不再害怕了。因为这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面对。
驾驶室内，林静正盯着雷达屏幕。绿色光点闪烁，一个陌生的信号正在靠近。
"我们有麻烦了。"她低声说。
[未完待续]宋亚轩关上舱门的瞬间，货轮猛地倾斜。严浩翔和丁程鑫撞在墙上，两人同时闷哼一声。丁程鑫护着严浩翔的后背，手肘重重磕在金属扶手上。
"操。"他咬牙，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驾驶室里，林静正把安全带绑在仪表盘上。她的动作很急，手指都在抖。宋亚轩已经坐在操作台前，双手紧握方向盘。
"那个信号越来越近。"林静说，"速度很快。"
严浩翔走过去看雷达。绿色光点正在逼近，像一颗子弹射向他们。
"不是渔船。"宋亚轩说，"吃水太深了，可能是快艇或者军用船。"
丁程鑫靠在门边，低头撕开肩膀的衬衫。血还在流，顺着锁骨往下淌。他扯下一块布条随便缠住伤口。
"你别动。"严浩翔突然说。他从背包里翻出医药箱，拿出酒精和纱布。
"现在知道心疼了？"丁程鑫冷笑，但没躲开。
酒精碰到伤口时，他倒吸一口冷气。严浩翔的手很稳，棉球轻轻擦过伤口边缘。雨水还在顺着发梢滴下来，打湿了纱布。
"疼就喊。"严浩翔低声说。
"你当我还是三年前那个废物吗？"丁程鑫抬头看他，"那时候你给我包扎，我连呼吸都不敢重一点。"
严浩翔的手顿了一下。他记得那时候的丁程鑫，确实不敢喘气。每次给他处理伤口，都像是在给一件易碎品包装。
"你从来都不是废物。"他说。
"那你为什么总想逃开？"丁程鑫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明明最怕孤单的是你。每次我靠近，你就往后缩。"
严浩翔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丁程鑫的手掌有汗，还有血。
"你松开。"他说。
"不。"丁程鑫嘴角扬起，"这次换我了。"
货轮又是一震。宋亚轩骂了句脏话："这帮孙子真敢撞！"
雷达屏幕上，那个光点已经贴上来。他们能感觉到船身在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是孙亦航。"林静突然说，"除了他没人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航线。"
空气瞬间凝固。严浩翔看着丁程鑫，发现对方眼神变了。那种温和的、带着疼爱的目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戒备。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吧？"丁程鑫盯着他，"所以才非要上这艘船。"
"不是……"
"别骗我。"丁程鑫的手收紧，"你要是还想瞒着我，我现在就跳下去。"
严浩翔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丁程鑫不是在生气孙亦航要来，而是在害怕自己又要被排除在外。
"我不知道他会在今天出现。"他说，"但我猜到他会来找我。"
丁程鑫的手指慢慢松开。他后退一步，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你总是这样。"他声音哑了，"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货轮再次剧烈晃动。林静抓住仪表盘，屏幕一闪，雷达信号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宋亚轩猛打方向盘。
"干扰。"林静脸色发白，"有人在干扰我们的导航系统。"
黑暗降临。整艘船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闪了几下，然后也熄灭了。
"该死。"宋亚轩摸索着去按按钮，"备用电源呢？"
没有人回答。风声从舱门外渗进来，混着某种奇怪的嗡鸣。像是有人在外面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严浩翔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丁程鑫的脸。那张脸比平时更苍白，嘴唇却异常红润，像是刚喝过酒。
"你发烧了。"他伸手碰了碰对方额头。
"别说废话。"丁程鑫推开他，"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可严浩翔已经站起来。他摸到医药箱里的体温计，塞进丁程鑫嘴里。
"38度。"他皱眉，"你失血太多，现在还发烧……"
话没说完，船身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接着是一声巨响，舱门被撞开。
强光射进来。逆光中站着几个人影，手持武器，黑色战术服。最前面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严浩翔。"他说，"跟我回去。"
是孙亦航。
丁程鑫突然站起来。他摇晃了一下，但还是挡在严浩翔面前。
"做梦。"他说。
孙亦航抬手，一道激光瞄准器打在丁程鑫胸口。红点在他心脏位置颤动。
"让开。"孙亦航说，"我不想开枪。"
"那就别开。"丁程鑫往前迈了一步，"来啊，打我啊。"
严浩翔抓住他手臂："别冲动。"
"你闭嘴。"丁程鑫低声说，"这次让我来。"
货轮在黑暗中继续下沉，浪涛声越来越大。谁也没注意到，海面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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