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家古楼里出来的吴邪的疲惫已经超出身体的承受范围,他们打了很多针镇静剂才让他的肌肉放松下来。
隐隐约约之中他耳边似乎听见了吴二白的声音,和一个极其熟悉的女声。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去看看那个声音的来源处,脑子也一股一股的疼。不过他倒是看清了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枕莲挽着吴二白的手也朝他这边看过来,她的眉峰像是远山的轮廓,淡淡的,像水墨画里用极细的狼毫扫过,没什么锋芒,却在眼尾处悄悄勾了个弧,带着点说不清的缱绻。
她的眼睛像含着水,看人时不直视,睫毛垂下来,遮住瞳仁里的光,只留一片浅淡的阴影,倒比直白的注视更让人心里发酥。
枕莲穿着件月白的旗袍,领口盘着细巧的盘扣,看样子是突然赶过来的。那手指也是纤长的,骨节不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点粉白,像刚剥壳的莲子。
和吴二白站在一起有种说不清楚的违和感,只是吴二白倒是对她很是看重一直带在身边。
吴邪是知道枕莲的,他还在上大学就听自家长辈提起过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什么青城山下一见倾心,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情节。不过得今日一见吴邪也不得不赞同他二叔的眼光。
只是心头涌起的阵阵熟悉感,让吴邪自己也感觉到奇怪。
“小邪,你……算了这是你的命数罢了。先休息吧。”吴二白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再好说什么,拉着枕莲两个人出了帐篷。
枕莲看着身边人皱起的眉头,立即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连带着鬓边的珍珠耳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投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他交叠的手背上。
“阿莲你替我揉揉眉,这几日总是疼。”
听了吴二白的话枕莲便伸手过来,指尖先在他眉心处轻轻按了按,像是要揉开那点疲惫。
她的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带着她身上的淡淡脂粉气,漫进他鼻息。
“刚才那位是二爷您的侄子?”她声音温软,像浸了蜜的糯米酒。吴二白闭着眼睛嗯了声。
“怎么好奇?”枕莲轻轻笑了声带着些娇俏,她眼尾微微弯着,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
抬眼时瞳孔又变成了蛇类的竖瞳,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更加妖冶。
“二爷,你要向其他人吩咐下去,让我去帮他。”
枕莲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耳廓,带着点体温的暖意。
“好,帮他。”吴二白的声音变得有些机械,像是被人操控一般。
“二爷该醒了。”得到想要的答案枕莲在这时轻轻收了收手,只留那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着,像她此刻的眼神,温柔得缠人,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吴二白此时的眼神又清明起来,只是让枕莲去帮吴邪的事情好像已经映在他的脑子里成了一道必须完成的指令。
吴邪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后才渐渐转醒,眼睛还花着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醒了怎么不叫人?”枕莲的声音这时又响在耳边,吴邪眨着眼睛看过去周围只有他和枕莲两个人。
“你,你是我二婶婶?”吴邪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只是他说完这句话面前的人儿忽的笑了出来。
笑的像杭州西湖边雨季垂下的柳条一样柔软,吴邪有些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我是你二叔的秘书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