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上的卡亚,脑袋里一直浮现出刚才那只死去的黑猫的模样,卡亚望着窗外心想:那只黑猫…脖子有明显的勒痕,不是意外…是人伪吧!但为什么…它又做错了什么…是谁干的?西塔罗?不会吧…他虽有些…但他也不会伤害小动物的吧,他那么善良。可能…那只黑猫抓伤了一个不好惹的人?但不管怎样,它只是一只猫,罪不至此吧,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哎——“想什么呢?”西塔罗见卡亚一直发呆便问道。“没…没什么。”卡亚回道。
很快距离合米托斯国500米时,合米托斯士兵才发现一条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向该国前进。士兵急忙去通知合米托斯王,但一切都已来不急,吾伊国的军队很快便杀到合米托斯国的大门前。西塔罗知卡亚没有魔法又不会武,带卡亚出来只是为了让卡亚熟悉熟悉战场。于是提前把卡亚放在200米开外的地方躲好。
吾伊士兵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展开了进功,厮杀声像涨潮的浪,一层叠着一层漫过旷野。铁器碰撞的铿锵——长矛的木柄撞在一起,青铜戈刃劈开空气,钝响里裹着骨头碎裂的闷声。
前排的士兵结成盾阵,长方形的木盾像移动的城墙,敌军的斧钺劈在上面,震得持盾人虎口发麻,盾面很快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有人从盾阵的缝隙里挺枪直刺,枪尖没入对方胸膛的瞬间,被刺者发出嗬嗬的喘息,温热的血顺着枪杆淌下来,在握枪的手背上凝成暗红的溪流。
骑兵的马蹄踏碎了满地枯草,马背上的士兵挥舞着长柄刀,刀刃划过甲胄时迸出火星,偶尔卸下半片铠甲,带起一串血珠。有战马被绊倒,骑手摔在泥地里,立刻被涌上来的脚踩着、被武器砸着,很快没了声息,只有抽搐的手指还陷在土里。卡亚第一次直面战争,不远处飘来的血腥气,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忽然一只弓箭向卡亚飞来,卡亚来不急躲,以为自己正要命丧黄泉时,西塔罗的一击魔法护盾替卡亚挡住了弓箭。
旷野边缘的树林早已被砍得光秃秃,断枝上挂着撕裂的衣袍碎片。有人抱着敌人滚进泥坑,用拳头砸,用牙齿咬,直到对方不再挣扎,自己也浑身是伤地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吐着带血的泥土。
太阳被尘烟遮得发昏,照在攒动的人影上,像蒙上了一层血雾。兵器脱手的士兵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对面砸去,砸中对方额头时,那声闷响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人胆寒。
直到天边最后一点光被夜色吞掉,厮杀声才渐渐低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吟。月光漫上来,照见满地散落的断戈残矛,还有陷在泥里的头盔,盔沿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发黑,在寂静里泛着冷光。
是的,吾伊国胜了,合米托欺国被杀了个片甲不留。震耳欲聋的欢呼像突然涨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战场。有人把头盔抛向空中,金属在残阳里划出亮闪闪的弧线,落下时被无数只手接住,又高高抛起,带着粗嘎的呼喊在人群里传递。断了枪杆的士兵互相搂抱着,肩膀抵着肩膀,笑得眼泪直流,喉咙里发出的嘶吼不成调,却比任何号角都更滚烫。
伤兵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人单腿蹦着,有人被战友架着胳膊,依旧使劲挥舞着剩下的那只手。一个年轻士兵突然扯开嗓子唱起了军歌,跑调跑到天边,却立刻有无数声音跟着合唱,破锣似的、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嗓音混在一起,震得空气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