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们在透过我看谁……
“宋师弟不必多礼,咱们本就是同门师兄弟。”
傅研修的目光胶着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一眨不眨。宋清砚躬身的弧度,肩头微微起伏的线条,与记忆深处那个总爱斜倚在梅树下笑他迂腐的身影,一点点重叠起来。檐角的风卷着松针掠过,恍惚间,连少年发间系着的青布带,都晃得像极了当年那人总爱缠着他要的那截月白绸带。
宋栖迟被傅研修这般盯着,只觉周身气血都似滞了半分,连指尖都泛起微麻的不自在。
那人眼底明明清晰映着自己的轮廓,那目光却沉凝得过分,像蒙着层经年不散的雾霭,看似落于他身,实则飘游无依——他看的,从来不是此刻的自己。
“傅师兄,药田尚有俗务,弟子先随淮师兄同去了。”
宋栖迟垂眸行礼,指尖悄悄蜷了蜷,转身便朝着淮序的方向走,心底早已掀起无名火。
“宋鹤眠啊宋鹤眠,你我究竟是何渊源?我这身子、这处境,难不成真要被你牵扯到底?”
碎碎念着,脚步已落至淮序身侧。
淮序早等得按捺不住,见他过来便扬眉笑问:“方才与傅师兄低语这半晌一,倒是说些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宋栖迟避开淮序探究的目光,转了话头,“对了师兄,今日的毒草已经除尽,还有别的活计要我去做吗?”
淮序瞧他这副刻意扯开话题的模样,便知他不愿多提。罢了,不愿说便不说,谁还没点藏在心里的事。
他摩挲着下巴想了半晌,实在没别的安排,便摆摆手道:“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去药堂帮着晒晒药材吧。”
说罢淮序便携了宋栖迟往药堂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已立在药堂门前。
堂内缓步走出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眉宇间自带一股清逸出尘的气度,恍若谪仙。
淮序见了,忙趋步上前欲要搀扶,老者却抬手虚虚一挡,目光转而落在他身后的宋栖迟身上,眉峰微扬:“这位是?”
淮序忙侧身引荐:“是晚辈的友人宋栖迟,今日特来叨扰辉先生。”
宋栖迟亦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晚辈宋栖迟,见过辉先生。”
老者捻着颌下长须,唇边漾开一抹笑意,目光温和地扫过二人:“既来了,便进屋说话吧,外头日头正烈。”说罢转身向内走去,青布长衫拂过药架,带起一阵清苦的草木香,在檐下轻轻漾开。
“说吧,淮小子,今日寻我这老头子,又有什么事?”辉泽捻着长须,眼尾的笑纹里盛着几分揶揄,“往常可不见你这般勤快,踏破我这药堂的门槛。”
他话音落时,指尖正拂过案上晾着的药草,带起一缕清苦的香,混着堂内的陈木气息,倒让这打趣的话添了几分温煦。
老者捻着颌下长须,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目光温和地扫过二人:“既来了,便进屋说话吧,外头日头正烈。”说罢转身向内走去,青布长衫拂过齐腰的药架,带起一阵清苦的草木香,如细烟般在檐下轻轻漾开。
话音落时,案上铜炉里的艾香恰好漫过来,混着药草的清苦,倒让这带刺的打趣添了几分温煦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