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夜里的共享歌单》

保姆车刚驶出广电大楼，雨就倾盆而下。杨颖盯着车窗上蜿蜒的雨痕发呆，手机突然震了震——是蔡徐坤发来的共享歌单，第一首是《雨天》。

她点播放的瞬间，对方的电话打了进来。“听到雨声了吗？”他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像浸在水里的薄荷糖，“刚才录节目时你跑调的那句，我偷偷剪进伴奏里了。”

杨颖笑出声，手指在歌单里划动：“所以这是惩罚？”雨刷器来回摆动，模糊了后视镜里那辆紧紧跟着的黑色SUV——是蔡徐坤的车。

“是补课。”他那边传来翻乐谱的声音，“明天声乐课别迟到，我让老师加了半小时。”

车在公寓楼下停稳时，雨势丝毫未减。杨颖刚推开车门，一把黑伞就撑在了头顶。蔡徐坤半边肩膀浸在雨里，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阿姨煮的姜茶，比你助理买的速溶好喝。”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紧挨的影子，他的伞尖在地面滴出小小的水洼。杨颖盯着他湿透的袖口笑：“淋雨来送姜茶，是想上明天的热搜？”

“想上的话，刚才就不会让司机绕远路了。”他突然凑近，热气拂过她耳垂，“你楼下那几个代拍，被我打发到三条街外了。”

开门时钥匙串突然散开，哗啦啦掉了一地。蔡徐坤弯腰去捡的瞬间，杨颖看见他颈后沾着片熟悉的亮片——是综艺录制时她运动服上的装饰，不知什么时候粘在了他头发上。

“别动。”她踮脚去摘的动作，让两人在玄关的暖光里撞了个满怀。他怀里的保温桶晃了晃，姜茶的热气从缝隙里钻出来，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在雨夜里漫开甜暖的雾。

声乐室的钢琴在第二天清晨泛着冷光。蔡徐坤弹到《雨天》的间奏时突然停手：“你昨天唱到‘离开你我才发现自己’时，跑调跑到隔壁钢琴了。”

杨颖抢过他手里的谱子要砸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琴键上。杂乱的音符里，他低头看着她笑：“但很好听，比原版有特色。”

练到正午，外卖送来两份汤粉。蔡徐坤把自己碗里的溏心蛋夹给她，蛋黄破在汤里的瞬间，他突然说：“上次综艺你膝盖的伤，记得涂药吗？”

“早好了。”杨颖吸着粉抬头，正撞见他盯着自己的膝盖看，目光软得像团棉花。

窗外的雨停了又下，蔡徐坤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助理慌张的声音：“坤哥，网上有你昨晚送杨颖回家的照片！”

他看了眼杨颖，按下免提键：“让公关部发声明，就说……”顿了顿，他舀起一勺汤慢悠悠道，“就说声乐老师布置了紧急作业，我来送谱子。”

挂了电话，杨颖戳着碗里的蛋笑：“撒谎都不打草稿？”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拆穿？”他挑眉，指尖在琴键上敲出段轻快的旋律，“而且，我真带了新谱子。”

他从背包里抽出文件夹，最上面那张乐谱的空白处，画着两个简笔画小人——一个扎着马尾踮脚够亮片，一个半蹲在地上捡钥匙，背景是歪歪扭扭的雨线。

“落款日期是昨天。”杨颖摸着画纸边缘的折痕笑，“原来你早预谋好了。”

暮色漫进窗户时，蔡徐坤收拾东西准备走。杨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个小盒子：“给你的。”是枚银色的袖扣，上面刻着微缩的音符，正是他刚才反复弹奏的那段旋律。

他捏着袖扣的手指顿了顿，突然转身抱住她。窗外的雨声又大了起来，他的声音埋在她发间：“下次下雨，别自己走夜路了。”

门关上的瞬间，杨颖的手机收到新消息。蔡徐坤发来张照片：他把那枚袖扣别在卫衣袖口，背景是他车里的仪表盘，正播放着那首共享歌单里的《雨天》，进度条停在1分23秒——是她昨天跑调的那个节点。

配文只有两个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