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虹趴在桌上,看着孙悟空擦拭那柄偶尔凝聚出的金光长剑,忽然开口:“大圣,上次见你用剑,真厉害。你神通广大的,到底还会多少本事啊?”
孙悟空把剑收起,指尖还沾着淡淡的金芒,挑眉看她:“本事多着呢,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他总爱留些悬念,像藏着满兜糖果的小孩,不着急一下子倒出来。
月虹撇撇嘴,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那你给我唱首歌吧?我发现你们这儿要么是琵琶、竖笛、古筝伴奏的曲子,要么就是女子跳的舞,再不然就是山野间的调子——我想听你唱首不一样的。”
孙悟空愣了愣。他打打杀杀惯了,论打架他能排第一,论唱歌,好像还真没正经唱过。但看月虹期待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拒绝:“唱就唱,不过没乐器,你可别嫌难听。”
他清了清嗓子,没像山歌那样扯着嗓子,也没像仙乐那样缥缈,就用平时说话的调子开口,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若是按月虹现实世界的标准,这歌声没跑调、没破音,算不上技巧惊艳,却干净得像山涧清泉,入耳格外舒服,说是“天籁”也不为过。
“天空是蔚蓝色,跟大海一个颜色。”他望着窗外的夜空,像是在透过云层看很远的地方,“诸天神佛的眼睛怎么看不见?想家的孩子,该回家看一看。”
歌词简单直白,却把他心里那点对花果山的念想、对过往的怅惘,都轻轻唱了出来。
月虹听得没作声。她想起孙悟空说过花果山死了三千猴孙,想起他把老秦一家的名字划出生死簿,忽然懂了这歌声里的意思——再厉害的齐天大圣,心里也住着个想家的孩子。
隔壁的杨戬和哪吒也听见了。杨戬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手顿了顿,想起桃山下的母亲;哪吒则望着烛火,不知怎的想起了陈塘关的方向。
孙悟空唱完,见月虹盯着他看,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怎么了?不好听?”
“好听!”月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比我听过的好多歌都好听。”她心里默默想: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大圣唱的这首歌记下来。
孙悟空被夸得咧嘴一笑,金瞳里映着烛火,亮堂堂的。他忽然觉得,唱歌好像比打架还让人心里舒坦——尤其是看这丫头眼睛发亮的样子,比打赢一场架还痛快。
客栈外的月光漫进窗棂,把歌声的余韵裹住,像给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人,盖了层暖融融的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