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的市集很热闹，叫卖声、车马声混在一起。人群里，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正攥着个钱袋，手指紧张地蜷着——正是化为人形的六耳猕猴。他藏起了额角的三只耳朵，只留普通凡人的两只，却还是在看见孙悟空的瞬间，攥紧了钱袋。
孙悟空的破妄金瞳早已看穿他的真身，系统也在识海里提示：“目标锁定，李悟清，状态：紧张。”而六耳猕猴的“善聆音”神通，早已听见孙悟空一行人的脚步声，连月虹小声说的“那就是六耳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迎上去，把钱袋递到孙悟空面前，声音有点发颤：“这是我全部的钱财……可不可以买你一天的时辰？我想跟你切磋一下。我知道你可能像鸿钧老祖那样，觉得我是异类，让我二次受伤；也知道你或许连住的地方都不会给我……但我还是想试试。”
孙悟空没接钱袋。六耳猕猴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他还是嫌弃自己。
“钱不要。”孙悟空却开口了，声音比在流沙河时温和，“切磋可以，但有个条件。”
六耳猕猴猛地抬头。
“别伤了分寸。”孙悟空指了指周围的民居，“这里的居民还在住着，打斗的波动小点。”他顿了顿，清晰地喊出那个名字，“李悟清。”
六耳猕猴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自然地叫他的名字。
两人走到市集外的空地上。月虹几人远远看着，天蓬还在嘀咕：“这能打出什么花样？还得收着劲儿。”
孙悟空没拔金箍棒，只是摆出起手式：“你先出手。”
六耳猕猴咬了咬唇，指尖凝出淡淡的金光——那是他用拼凑功法凝聚的灵力，比孙悟空的弱了不少，却格外扎实。他挥拳打来，拳风里带着小心，避开了周围的老树。
孙悟空侧身避开，指尖在他拳风边缘一碰，就像两人当年在灵山打斗时那样，熟悉又陌生。“力道够了，灵力太散。”他轻声提醒，像是在教后辈。
六耳猕猴一愣，随即调整气息，第二拳带着更稳的灵力袭来。这一次，他用上了“知前后”的神通，预判了孙悟空的闪避方向，却在拳头快碰到对方时，突然收了力——他怕真的伤到他。
“不用收力。”孙悟空抓住他的手腕，指尖传来对方灵力紊乱的震动（那是根基受损的后遗症），“俺的身子硬，禁得住。”
接下来的切磋，更像一场无声的磨合。六耳猕猴的拳路越来越放得开，时而用“善聆音”听孙悟空的心跳预判动作，时而用“明察理”拆解招式；孙悟空则只用了三成力，偶尔指点他“这里该转腕”“那里灵力要收”。
没有惊天动地的波动，只有拳头碰撞的闷响和灵力流转的轻响。月虹看得惊讶：“这哪是切磋？倒像是大圣在教他。”
杨戬点头：“六耳的神通本就厉害，只是缺个人指点。”
最后一招，六耳猕猴凝聚全身灵力挥出一拳，却在靠近孙悟空时，突然看到对方金瞳里映出的自己——没有怪物的模样，只是个认真挥拳的青年。他心里一松，灵力瞬间泄了，自己也踉跄着后退。
孙悟空伸手扶住他，指尖在他腕脉上搭了搭：“根基虽伤，但灵力够纯。以后别硬拼，找些温和的功法练。”
六耳猕猴低着头，半天没说话，突然闷闷地说：“我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打我骂我是怪物。”
“俺不是他们。”孙悟空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是海尘之前给的药，“这个你拿着，能顺顺灵力，比你自己硬撑强。”
六耳猕猴接过玉瓶，指尖碰到瓶身的瞬间，突然听见孙悟空心里的声音（他的善聆音神通没关）——“这孩子的灵力比俺想的稳，就是太瘦了，回头让天蓬多弄点吃的”。
他猛地抬头，看见孙悟空正转身往回走，背影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却好像比刚才柔和了不少。
“孙悟空！”六耳猕猴突然喊了一声。
孙悟空回头：“还有事？”
“明天……还能切磋吗？”他攥紧了玉瓶，声音带着期待。
孙悟空咧嘴一笑：“只要你别再提买时辰——切磋免费。”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两颗终于找到同一片天空的星辰。市集的叫卖声远远传来，把这片刻的安静，都烘成了暖融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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