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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扑在脸上，带着雨后泥土的湿润气息。四人跌跌撞撞爬出洞口，瘫坐在山坡的草地上，看着下方被密林掩盖的古墓入口，后背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而隐隐发颤。

张起灵最先站起身，赤着的上半身沾着泥土和虫液的痕迹，脊背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红。他没拍身上的草屑，只是转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萧知遥——对方正垂眸整理发带，银白的发丝被山风吹得轻扬，侧脸沾着的泥土遮不住那双桃花眼的冷冽。张起灵的目光在他发间的粉色发带上停顿了半秒，喉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山林深处走。

“小哥！”吴邪连忙撑着地面想追，却被吴三省一把拉住。三叔的手带着薄茧，握得很紧，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让他走吧，他向来这样，习惯了一个人。”吴邪望着张起灵消失在树影里的背影，那道孤直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

“得了得了，别伤感了。”王胖子拍着屁股站起来，军绿色夹克上沾着不少草籽，他从背包里摸出半瓶水灌了两口，抹了把脸，“胖爷我得回北京了，这破地方再也不想来了。”他走到吴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眼旁边沉默的萧知遥，咧嘴一笑，“天真，还有这位萧小哥，以后到北京找胖爷玩！前门那家铜锅涮肉，我请客，管够！”

他说着掏出张皱巴巴的名片塞给吴邪，上面印着“王记古董店”的字样，字迹歪歪扭扭。“有事打这个电话，胖爷我别的没有，朋友还是有几个的。”王胖子挥了挥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背影在山坡上晃晃悠悠，“走了啊，后会有期！”

风里还残留着他的声音，吴邪捏着那张名片，心里又暖又涩。他转头看向萧知遥，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正望着古墓入口的方向，眼神空茫，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知遥，”吴邪犹豫着开口，手指无意识卷着衣角，“你接下来……打算去哪？”他见萧知遥没回答，又连忙补充，“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吴山居吧？我家在杭州，有院子有客房，比在外面漂泊好。”他说着，心跳悄悄快了半拍，生怕被拒绝。

萧知遥缓缓转头看他，桃花眼里的冷冽淡了些，映着山坡的绿意，竟透出点柔和的光。他没说话，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发间的粉色发带被风吹得飘起来，扫过吴邪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

吴邪瞬间笑开了，眉眼弯成月牙，刚才的伤感仿佛被这点头驱散了大半。

下山的路是吴三省找的熟人开车来接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车窗开着，山风灌进来，吹得人神清气爽。吴三省坐在副驾和司机闲聊，王胖子已经在后座打着呼噜睡熟，嘴角还挂着口水。

吴邪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注意到身旁的萧知遥在动。他正低着头，从颈间拉出一条细细的银链，链尾坠着个小小的相框，被摩挲得边角发亮。

相框很小，只有拇指盖大，里面嵌着张褪色的合照。吴邪借着车窗外透进来的光，隐约看清照片上是萧知遥和一个女孩——女孩扎着高马尾，笑得眉眼弯弯，正踮脚帮他整理发带，两人的肩膀挨着，背景是一片盛开的桃花林，粉白的花瓣落在他们发间，暖得像春天的阳光。

那一定是穆笙，他老婆。吴邪心里忽然有点发酸，又有点心疼。他看着萧知遥用指尖轻轻抚摸照片上女孩的脸，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那双总是冷着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思念，连睫毛垂下来的弧度都带着落寞。

“她很好看。”吴邪小声说，怕打扰这份安静。

萧知遥的指尖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里的思念还没散去，却没了之前的冷意。他没说话，只是将相框重新塞回衣领，贴在心口的位置，像是要把那份思念藏进最温暖的地方。

越野车继续前行，山风穿过车窗，带着远处村庄的炊烟气息。吴邪看着萧知遥重新望向窗外的侧脸，发间的粉色发带在风里轻轻晃动，忽然觉得，或许回吴山居的路，不会太孤单了。至少，他可以陪着这个心里装着桃花与思念的人，慢慢等，等那个叫穆笙的女孩，或者等一个关于春天的答案。

或许真如她所说的一样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