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好戏（3）

七怪一同成长多年，对于彼此的心思，不说完全了解，但八九不离十。

当时秋儿带着霍雨浩从冰火两仪眼回来时，众人如此生气，无非就是想给小师妹出口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雨浩当时绝对对秋儿有着不小的好感，二人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普通朋友。

他们如此愤慨地替冬儿抱不平，一半是护着小师妹，一半也是少年人那点容不得沙子的执拗 —— 总觉得真心就该是块完璧，裂了缝便再难圆满。

斗罗大陆的规矩里，一夫多妻从未被禁。可真到了自己身上，谁又能笑着说 "无妨"？冬儿性子柔，或许将来会忍，可他们这些做朋友的，总得先把这杆秤立起来。何况史莱克的天之骄子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魂师对决时从不含糊，谈情说爱时也讲究个旗鼓相当，极少有谁依附谁的道理。久而久之，"专情" 倒成了外人捧出来的金字招牌，连带着那些月下赠魂骨、花前订魂环的寻常事，都被编排成了话本里的传奇。

直到日升城那场浩劫，他们才算真见了分晓。

那天霍雨浩红着眼要往火海里冲，他们几个你拉我扯，最后却默契地偃旗息鼓，只有秋儿，那个总爱冷着脸的姑娘，像道金红色的闪电扎进浓烟里。

江楠楠下意识攥紧了袖口，指尖掐进肉里 —— 她忽然想起秋儿总爱站在史莱克广场的梧桐树下，望着霍雨浩和冬儿并肩走过，那眼神里哪有半分敌意，分明是藏不住的疼。

这份痴情，足以将任何世俗，碾为尘埃。

他们凭什么指摘她？

那个连霍雨浩一句 "我在意你" 都没听过的姑娘，那个明知他心里装着别人的姑娘，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把自己的命当成了最后一张牌。

星斗大森林的帝皇瑞兽，本该在万兽簇拥下享尽尊荣，却为了个尚未长成的少年，把自己碾碎成了魂环魂骨。

霍雨浩有何等理由不去爱那个为了他连一切都可以放弃的女孩？

...... 这些念头在五人心里翻涌，最终都化作了沉甸甸的沉默。

议事厅里的气氛僵了许久，直到霍雨浩被徐三石拍了把后脑勺，才算是活过来些。江楠楠先开了口，眼角带着点未褪的红，语气有些不自然，“雨浩，之前是我们糊涂。”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我们曾对秋儿姑娘有颇深的误解，当我们知道她为你做的一切后，才发觉我们有多不懂事。”

“秋儿，或许你能听见，我们真诚地向你说一句抱歉。那时的我们，在你眼中很乖张吧？我们真的很对不起。我们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我们定会不遗余力助你回归，这也是我们唯一能给你的补偿了。”

深感自己做了亏心事的江楠楠，说着便对着霍雨浩深深鞠了一躬，徐三石见状紧随其后。鞠躬时徐三石的发带滑落到肩前，他没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地甩开，只是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先前总躲着，" 江楠楠直起身时，指尖在霍雨浩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现在该懂了吧？"

"要是将来把人找回来了，"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众人，"再敢对人家藏着掖着 ——"

"我第一个把他揍到认不出爹妈！" 徐三石补充道。

徐和在一旁点头，指节捏得发白："我帮你按住他。"

贝贝从主位上站起身，腰间的唐门令牌晃了晃。他没说狠话，只是望着霍雨浩："唐门上下都等着喝对秋儿的谢罪酒。"

他顿了顿，抬手按在霍雨浩肩上，”小师弟，加油吧！”

五怪齐齐盯着眼前已是难以抑制情绪的小师弟，静静地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