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预备铃刚响过，夏栀的橡皮擦第三次滚到课桌底下。
她弯腰去捡，额头撞上桌角的瞬间，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
不是教室的白炽灯，是带着暖意的阳光，透过陌生的窗户，在泛黄的草稿本上投下钢笔的影子。影子的主人正趴在桌上睡觉，侧脸埋在臂弯里，露出的后颈有一小撮不服帖的头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同学，醒醒，要上课了。”
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夏栀猛地抬头——眼前还是明城中学的高三（7）班，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同桌正对着英语单词表发呆，一切和往常没两样。
except for the fact that her math textbook, which had been blank a second ago, now had a small, crudely drawn stick figure in the margin. The figure was lying on a desk, with a speech bubble that said, "Who's making noise?"
夏栀的手指抚过那行字，墨迹还带着点湿润的凉意。不是她的笔迹，也不是同桌的玩笑——那线条利落又带点潦草，像男生随手画的。
“发什么呆？”同桌戳她胳膊，“老班的‘死亡凝视’快扫到你了。”
夏栀慌忙翻开笔记本，假装演算数学题，心跳却像被敲错节奏的鼓点。刚才的画面太真实了，那个睡觉的男生，那间洒满阳光的教室，还有这突然出现的小人……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在小人旁边画了个问号。
笔尖刚离开纸面，奇迹发生了。
笔记本上自动浮现出一行新字，和小人的笔迹一模一样：“你是谁？怎么在我草稿本上画画？”
夏栀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她猛地抬头，扫视整个教室。前桌在偷偷吃干脆面，后排的男生在用课本挡着看漫画，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可那行字就在笔记本上，像一句来自平行世界的问候。
“我在明城中学，”她咬着牙，用极小的力道写下，“你在哪？”
这次的回复来得更快，几乎是笔尖离开的瞬间：“星泽中学。还有，你数学考多少分？这道题的辅助线画得跟蜘蛛网似的。”
夏栀的脸腾地红了。那是她刚画废的立体几何辅助线，被他说得一点不假。她攥着笔，正想反驳，却看见对方画了个简易的空间坐标系，旁边标着：“从顶点引垂线，笨蛋。”
尽管带着点嘲讽，夏栀却莫名松了口气。她按照提示重新画图，果然一眼看出了思路。
“谢……谢你。”
“不客气。”后面跟着个吐舌头的表情，“对了，我叫沈倦。你呢？”
夏栀刚写下自己的名字，老班就抱着试卷从后门走进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像倒计时。她慌忙合上笔记本，心脏还在砰砰跳。
同桌凑过来：“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被老班吓的吧？”
夏栀摇摇头，目光落在紧闭的笔记本上。她能感觉到，纸页底下仿佛藏着另一个世界——有个叫沈倦的男生，正和她共享着同一段高三的时光，隔着千里，却能在笔尖相触的瞬间，听见彼此的心跳。
放学铃响时，她偷偷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看见沈倦留了行字：“明天早上七点，我带你看星泽中学的日出。”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明城中学的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夏栀把笔记本抱在怀里，脚步轻快地走出教学楼，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枯燥的倒计时里，真的会藏着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
她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星泽中学，沈倦正对着草稿本上“夏栀”两个字傻笑，被路过的兄弟拍了下后脑勺：“看什么呢？魂都丢了，明天还要模考！”
沈倦慌忙合上本子，耳尖红得像被夕阳烧过：“没什么，看道超难的数学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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