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往九霄殿的方向走，广袖扫过石桌上的图谱，带起一缕淡淡的墨香。
东华、墨渊、折颜三人跟在身后，目光都黏在她的背影上，脚步不自觉地放缓，眼底的温柔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那背影如曾经一般纤细玉立，让他们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场因她而起的、近乎失控的争执。
那是历完劫归来不久，东华因凡界与寻栀的一段情谊，成了另外两人眼中的眼中钉。
那日在昆仑墟后山，折颜先忍不住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东华，你倒是会藏，凡界待了几年，就把她的心勾走了。”
墨渊没说话，却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里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
曾经他们还能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对寻栀只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关心，凡间一遭遮羞布已经被扯开，那也没必要隐藏了。
他们比谁都清楚，寻栀未历劫时，虽对东华只有懵懂的亲近，却也是三人中最特别的存在，如今这份特别成了实打实的情谊，他们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特别寻栀不管是在天界还是在凡间都只是把他们当作朋友（老师），男女之情一点没有。
东华也没示弱，指尖凝聚起仙力，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我与她的事，与你们无关。”
话不投机半句多，折颜率先动了手，直逼东华面门。
墨渊也挥剑上前，剑风凌厉，直指东华要害。
东华侧身避开，抬手就与两人缠斗起来。
后山的树叶被仙力搅得漫天飞舞，折颜的衣角被剑划破，墨渊的胳膊出现红痕，东华的发丝也被剑风斩断几缕。
直到昆仑墟弟子有要事禀报，这场闹剧才堪堪停下。
后来，三人坐在石桌边，沉默了很久。
折颜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甘：“我不管你们凡界有什么情谊，往后我会常去九重天，她身边总得有个人陪她解闷。”
墨渊也跟着说：“昆仑墟的事务我已托付给弟子，往后我会多陪她。”
东华抬眼，语气坚定：“西荒的魔族还需盯着，我会留在九重天处理政务，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不会比你们少。”
三人各说各的理，都想让自己在寻栀身边待得更久些，从日出争到日落，也没争出个结果，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再后来，他们试着比其他人先一步在寻栀面前表现，费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可他们渐渐发现，寻栀对他们的态度始终淡淡的，没有特别的亲近，也没有刻意的疏远，就像对待最信任的朋友与亲人，那份界限感，清晰得让他们心慌。
他们开始急躁，内心中邪恶的想法不断涌出，东华的慌张尤甚。
墨渊和折颜从未得到过寻栀那样的垂怜，可他得到过。
她会缠着他讲四海的故事，会把刚摘的桃花塞进他手里，会在练剑累了时，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头歇会儿。
凡界的那段日子，她更是将满心的依赖与欢喜都给了他。
那时的她，像一轮明月，只高悬在他一人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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