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错府里的消息,是从府中一个不起眼的洒扫仙娥口中不小心漏出去的——乐胥腹中怀的,许是父神幼子转世。
这话是央错特意教仙娥说的,语气要含糊,态度要惶恐,仿佛只是私下猜测。
他见乐胥怀孕后,墨渊、东华那边毫无动静,便以为他们还被蒙在鼓里,想借着这暗戳戳的消息,探探天族的风向,也为日后父神幼子生父的身份埋下伏笔。
消息没掀起大浪,却引来了嘲讽。
几日后,央错在瑶池边偶遇几位仙官,对方看似闲聊,话里却满是尖刺:“央错仙者近来倒是清闲,听说府中添喜,可得好好照看,别总琢磨些不着边际的。”
另一个仙官立刻附和:“是啊,父神幼子何等身份,怎会落去寻常人家?仙者还是先顾好自己,别让人笑掉大牙。”
这话没明着骂,却比当众斥责更让央错难堪。
他攥紧袖中的手,脸上挤出僵硬的笑,转身就走,耳后还传来仙官们低低的嗤笑。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就他那样的还想让父神幼子转世到他家,太好笑了吧。”
“有些人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也不照照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央错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回到府中,他摔碎了案上的玉盏,眼底满是怒意与不甘,他恨这些人的轻视,更恨自己如今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又压下了火气,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只要孩子平安出生,等显露出神性,这些人定会反过来巴结他。
从那以后,央错再没敢让仙娥传过消息,只一心守着乐胥,连安胎汤药都要亲自尝过才放心。
同一时间太晨宫出现了一个陌生面孔,如果央错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是那个帮他传消息出去的小仙娥。
数月后,九重天的朝阳刚破云,央错府中便传来婴儿的啼哭,乐胥顺利生下一个男婴,哭声清亮,可居然不见窗外景色的变化,按理来说父神嫡子出身时都会自带异象的。
央错忽略掉心里的不对劲,抱着孩子,给其取名夜华,指尖拂过婴儿脸颊时,眼底满是激动与野心,可不安也随之而来。
自乐胥怀孕到夜华出生,墨渊那边始终毫无动静,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父神幼子?
天象、各方反应都让他心里涌现浓浓的不安。
思来想去,他决定赌一把。
当夜,他抱着刚满月的夜华,避开府中众人,悄悄往锁妖塔去,他要找父亲,更要借此试探墨渊等人的态度。
可刚走到锁妖塔外的结界处,就被一队天兵拦下,里面有一个正是之前他们买通的天兵,只是现在他也束手无策。
锁妖塔内关押的犯人全都被夺去了仙力,毫无反抗之力,所以守卫没有这么多的,很好操作,也很好混进去。
可突然有一天上头下令加大兵力,巡逻的也更加严格。
央错动作一顿,眼神闪躲一瞬。
“央错仙者深夜至此,所为何事?”为首的天兵语气平和,却挡在锁妖塔前,没有让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