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夜华猛地打断她，快步挡在乐胥身前，目光直视着白浅，没有丝毫闪躲。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不卑不亢：“当年爷爷之事，我家已付出代价，天规裁决在前，若白浅上仙觉得不公，尽可去与陛下商议。”
“只是在上仙您面前逞威风，莫非是对陛下的裁决有异议？”
白浅指着夜华，脸色发青：“你！强词夺理......”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后续的话，只觉得夜华和央错一样，骨子里都带着股算计的劲儿，心中对夜华的印象更差了。
冷哼一声，转身提着狐狸灯，头也不回地进了九霄殿。
夜华松了口气，刚想拉着乐胥离开，乐胥却挣开他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刚才要是把你那层身份说出来，那只臭狐狸还敢这么对你说话吗？你以为你只是寻常仙者？你身上的渊源、背后的分量，哪是她一个青丘狐狸能比的？她凭什么看不起你？”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仙娥与路过仙官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好奇，有探究，还有几分若有所思。
“素锦是天帝亲妹，身份何等金贵，你也和他一样身份高贵啊，你有能让天帝另眼相看的底气，有旁人比不了的根脚，你们本就是般配的。”
“只要把你那层身份点透，天帝还能不松口？到时候娶了素锦，你父亲就能出来，我们家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偏不明白呢？”
周围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夜华身上，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些目光里的探究。
他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乐胥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压低声音急道：“母亲，这里是九霄殿外，到处都是耳目，不能乱说，我们先回家，有话回家再说，好不好？”
乐胥还想争辩，嘴巴张了张，却被夜华用眼神制止，他眼底的慌乱与急切太过明显，乐胥愣了愣，才勉强压下火气。
夜华趁机半拉半劝地将她拽走，脚步快得几乎像是在逃。
一路上，乐胥的抱怨就没停过，一会儿说夜华胆小怕事，一会儿说白浅狗仗人势，夜华耐着性子听着，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轻声承诺：
“母亲，我今日就去天牢看父亲，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和父亲商量着来。”
乐胥这才消了气。
天牢的寒气比上次更重了些，央错见到夜华，连寒暄都没有，隔着铁栏就朝他吼道：“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这个父亲努力？你那层身份是白给的吗？现在就去跟天帝说，凭着你那身份，求她网开一面，我就能出去了。”
旁边牢房里的两个叔叔桑籍、连宋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多日来的牢狱生活让他们的自尊荡然无存，只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夜华，你父亲说得对，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把你的身份亮出来，我们就能出去，到时候咱们家还能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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