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跟着他念了一遍玄，声音虽轻，却准确了不少。
弘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又逐字教她认读，偶尔会用指尖轻轻点在书页上，指出重点。
等魏嬿婉跟着弘历熟悉了几个字，弘历便拿出宣纸铺在桌案上，又提笔蘸了墨，将笔递到她面前：“光会读还不够，得亲手写一写才能记牢。你先试着写几个，不用急，慢慢写。”
魏嬿婉接过毛笔，指尖微微发颤，她从未握过这么细软的笔杆，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弘历方才的样子，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可笔尖刚触到纸，墨就晕开了一片，横画写得歪歪扭扭，像条蜷着的小蛇。
她脸颊一红，连忙换了个位置，重新下笔，这次倒是没晕墨，可笔画又写得太轻，像是随时会断。
反复试了好几次，宣纸上落满了歪歪扭扭的字，魏嬿婉看着那些不成形的笔画，只觉得鼻尖发烫。
她偷偷抬眼看向弘历，见他正低头翻着手里的书，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窘迫。
魏嬿婉咬了咬唇，心里又羞又急，想开口求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自己太笨，会让大人觉得麻烦。
她垂着头，指尖攥着笔杆，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将她细软的发丝照得泛着浅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只不安的蝶翼，那副又羞又无措的模样，比殿外的晚霞还要动人几分。
弘历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的窘境，书页翻了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他故意装作专注看书的样子，就是在等魏嬿婉主动开口。
他知道这姑娘单纯又怕麻烦别人，若是自己主动上前，她难免会觉得难堪，倒不如等她卸下防备，主动求助。
果然，没等多久，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细若蚊蚋的声音：“大、大人......”
弘历立刻合上书，装作刚察觉她异样的样子，侧过头看向她：“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魏嬿婉连忙把宣纸往他那边推了推，头垂得更低了：“我、我写不好......不管怎么写，都写得很难看，麻烦大人......能不能教教我？”
“原来是这样，”弘历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向宣纸上的字，语气带着几分温和，“你第一次握毛笔，写不好是正常的，别着急。来，我教你，你再试试。”
说着，他伸出手，看似不经意地覆在魏嬿婉握着笔杆的手上。
他的掌心宽大又温热，将她的小手完全裹住，力道很轻，只是轻轻引导着她的手移动：“握笔要稳，手腕别晃，先写一横，力道要均匀......对，就是这样，慢慢写。”
魏嬿婉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从手背传来，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口，让她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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