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弘历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指尖偶尔蹭过她手背的触感，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快上几分。
殿内的空气像是忽然变得燥热起来，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发烫的温度，只剩下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还有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悄然弥漫。
不知不觉间，面前的宣纸已经写满了字。
魏嬿婉看着宣纸上那些工整的字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弘历的手还覆在她的手上，两人靠得极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熟透的樱桃，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支支吾吾地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时，弘历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与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自责：“抱歉，魏姑娘，方才教你写字太专注，倒忘了规矩，是我唐突了。”
“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想着能让你尽快学会，一时失了分寸，还请你别见怪。”
这番话说得格外冠冕堂皇。
魏嬿婉本就觉得是自己麻烦了对方，此刻听他这么说，更是满脸愧疚，连忙摆手：“大人别这么说，是我太笨，还要麻烦大人费心教我，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怎么会怪大人呢？”
弘历看着她满脸歉意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心里悄悄勾了勾唇。
他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神色，笑着说道：“你不用自责，初学写字本就不容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回去晚了，管事姑姑担心。”
魏嬿婉连忙点头，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跟着弘历向外走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废弃宫殿的青砖上，像一幅漂亮的画。
自那日废弃宫殿的相处后，弘历与魏嬿婉的往来愈发频繁。
有时是黄昏下值后的偶遇，有时是弘历寻借口送来几本启蒙书籍，更多时候，还是回到那座偏僻的宫殿，一人教、一人学，笔墨香伴着轻声细语，成了宫墙里最隐秘的时光。
弘历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执着的缘由。
他见惯了后宫妃嫔的算计与迎合，她们的心思像裹了几层纱，需得细细揣测，稍不留意便会落入圈套。
可魏嬿婉不一样，她的欢喜是真的，学会一个字会眼睛发亮，收到一本新书会小心翼翼捧着。
她的羞怯也是真的，被他无意间碰到手会耳尖发红，聊起家乡事会露出柔软的神情。
她的心思单纯得像一汪清水，一眼就能望到底，不用猜、不用防。
每次见到她，弘历心里那股因朝政、后宫而生的烦躁便会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格外踏实的满足感，像是空了一块的地方被悄悄填满，连呼吸都变得轻快。
他甚至开始期待每日与她相见的时刻，哪怕只是看着她认真写字的模样，都觉得满心欢喜。
可这份欢喜，在魏嬿婉心里却渐渐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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