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太医没多久，柳林风忽然又低低地咳了起来。那咳嗽声很轻，却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每一声都像小石子敲在许墨心上。
他连忙转身凑过去，就见柳林风咳得额角渗出了细汗，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几分。等那阵咳嗽终于停下，柳林风才缓过气，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却透着一丝依赖：“咳……小墨，过来陪陪我。”
许墨几乎是立刻就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将他半扶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软枕。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柳林风唇角沾着的淡血丝，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累不累？”许墨的声音放得极柔，生怕惊扰了他。
柳林风摇摇头，靠在软枕上，目光落在许墨脸上。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想去碰许墨的脸颊，可刚抬到一半，手臂就没了力气，垂了下去。
许墨连忙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脸颊温热，能稍稍暖一暖柳林风冰凉的指尖。
“就这样待着。”柳林风的指尖蹭了蹭他的颧骨，眼里没了往日的沉郁，只剩下平静的温柔，“不用做别的，陪着我就好。”
许墨“嗯”了一声，反手将他的手裹得更紧些。窗外的阳光慢慢移到床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小块暖融融的光斑。
哪怕太医说只剩一个月，哪怕此刻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和血气，可只要这样握着彼此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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