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脉的手指刚离开柳林风的腕间，书房里的空气就仿佛凝固了。
老人缓缓收回手，对着床榻上闭目喘息的柳林风拱了拱手，又转向一旁脸色苍白的许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藏着一丝难掩的惋惜，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王爷体内气血耗损太过，已是油尽灯枯之兆……依老夫看，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光景。”
“一个月？”许墨的声音发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医，有没有办法？哪怕……哪怕能多撑些日子……”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太医轻轻摇了摇头打断：“许墨公子，生死有命，老夫已尽力。王爷这些年全靠汤药吊着，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好生静养或许能少些苦楚。”
话说到这份上，再问也无益。许墨僵在原地，指尖冰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看向床上的柳林风，对方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可他能看见那苍白的唇瓣在微微颤抖——柳林风听见了。
太医没再多留，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老夫告退。”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院门外传来关门声，书房里才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柳林风轻浅却滞涩的呼吸声。
许墨慢慢走到床边，蹲下身，握住了柳林风放在被外的手。那只手很凉，指尖还带着刚才吐过血的虚弱感。
“哥哥。”他唤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
柳林风这才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太多惊讶，反倒像是早有预料。他看着许墨泛红的眼眶，扯了扯唇角，想笑，却只牵动了苍白的脸色：“别哭。”
“我没哭。”许墨吸了吸鼻子，用指腹蹭掉他手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个月也很好，我们……我们还有一个月。”
他要把这一个月过成寻常日子的模样，要让柳林风剩下的每一天，都带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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