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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圆桌清洁日大作战 (后勤琐事冲突)

圆桌涟漪纪事

“自由宣言”与“否决之墙”的激烈碰撞余波未平,圆桌大厅迎来了一年一度最“接地气”却也最暗流涌动的时刻——大扫除。这不是普通的保洁,而是由神秘的后勤意识体“清洁议会”主导的、旨在清除空间内积累的“意志熵增”与“信息尘埃”的仪式性活动。

平日庄严的殿堂,此刻显得有些滑稽。秘书-07指挥着几个半透明、如同果冻般Q弹的“清洁精灵”,它们正费力地擦拭着高耸的穹顶壁画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制的、带着松木和臭氧味道的清洁剂气息。

五位意识体也被“邀请”(实则是强制要求)整理自己的“领域”——即他们常坐的座位及周边区域。

场面一度混乱。

阿美利卡的领域堪称灾难现场。虚拟和实体的“机密”文件投影像垃圾堆一样随意悬浮叠加:第七舰队最新舰载机设计草图压在“未来之钥”峰会安保预案上,下面还垫着几份标注着“非机密但敏感”的农业补贴报告。几个啃了一半的“自由能量棒”包装袋散落在昂贵的星条旗图案地毯上(虚拟投影,但清洁精灵会识别为“信息垃圾”需要清理)。他正手忙脚乱地想关掉几个投影,结果越点越多,一个关于“外空作战概念”的动画不小心被公放出来,激光武器特效滋滋作响,引得清洁精灵惊慌地弹跳躲避。

“嘿!小心点!那是概念图!不是真的!别用你那吸尘器碰我的‘星链’终端模型!” 阿美利卡对着一个试图靠近他桌上精巧卫星模型的清洁精灵大喊。

罗西亚的领域则像一个冰冷的堡垒。他的深灰色大衣搭在椅背上,占据了大片空间。核心区域被一台老式、笨重、闪烁着幽绿字符、外壳是厚重金属的“堡垒”牌加密终端占据。终端周围散落着几张写满复杂公式的草稿纸(物理实体,在数字化的圆桌大厅里显得格格不入),还有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黄铜指南针。清洁精灵试图擦拭终端外壳,罗西亚立刻投去冰锥般的眼神:“离它远点。内部除尘程序自洽。外部…不需要。” 清洁精灵被无形的寒气逼退。当精灵试图清理那些草稿纸时,罗西亚迅速收起,动作快如闪电:“无用之物,自行处理。” 他的“无用之物”显然包含重要信息。

亚瑟的领域最为整洁,但也最为繁琐。桌面一尘不染,骨瓷茶杯和茶托按照严格角度摆放。他的“麻烦”在于角落那个精致的微型玫瑰园“维多利亚之光”。清洁精灵试图用喷雾清洁花瓣,被亚瑟厉声喝止:“住手!那是特调的营养液和晨露!你们的化学喷雾会毁了它的娇嫩!” 他亲自用一把纯银小镊子和天鹅绒布,一片花瓣一片花瓣地精心擦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婴儿。然而,他座椅扶手上,一处几乎看不见的、由某次激烈会议中溅出的陈年伯爵茶留下的、极其微小的褐色污渍,却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指挥着一个清洁精灵,拿着放大镜和超微型棉签,反复确认是否清除干净,对精灵的效率表示不满:“这里!还有极其微弱的单宁酸残留痕迹!需要更高精度的清洁方案!”

弗朗索瓦的领域充满艺术家的随性与混乱。几张未完成的乐谱草稿(既有数字投影也有实体羊皮纸)像蝴蝶一样悬浮飞舞。一个抽象派的虚拟雕塑模型(代表他构想中的“自由火炬”纪念碑)在缓慢旋转。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的、设计精美的香水小样瓶(“试香失败品”)。他本人正试图抢救一幅差点被清洁精灵当作“无效投影”吸走的、他为“索玛拉艺术展”设计的海报草图。“不!那是灵感!不是垃圾!” 他手舞足蹈地解释着,试图让精灵理解抽象线条的价值。清洁精灵的传感器显然无法解析艺术价值,茫然地闪烁着黄灯。

华的领域相对宁静。桌面简洁,只有一套紫砂茶具和一个紫檀木匣(存放楼兰残卷)。他的“混乱”在于周围悬浮的、极其复杂的多维数据流图表——关于全球供应链韧性、气候模型预测、古代商路水文变迁研究。这些图表层层叠叠,逻辑严密但视觉上如同一团纠缠的光线。清洁精灵的智能难以识别哪些是“活跃信息”需要保留,哪些是“冗余缓存”可以清理,只能绕着华的区域打转,发出困惑的嗡嗡声。华则气定神闲地泡着茶,偶尔手指轻点,将某个过于陈旧的图表标记为“可归档”,引导精灵工作。

混乱中,意外发生。一个清洁精灵在试图清理阿美利卡堆积如山的文件投影时,吸力过猛(或是程序错误),竟将一份悬浮在边缘、关于“环大洋贸易协定原产地规则(机密草案)”的投影页吸了进去!页面瞬间化为光点消失!

“嘿!我的文件!” 阿美利卡大叫。

“清洁议会协议:清除无效或冗余信息尘埃。” 秘书-07毫无感情地回应。

“那是机密!不是尘埃!”

“检测到高熵值信息团块,符合清除条件。”

争吵升级。阿美利卡指责清洁程序有缺陷。亚瑟抱怨精灵效率低下且威胁他的玫瑰。罗西亚对任何靠近他“堡垒”的行为保持高度警惕。弗朗索瓦抗议艺术被误伤。华则试图调停,建议优化清洁精灵的识别算法。

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之际,亚瑟的玫瑰园拯救了局面——或者说,暴露了真相。负责擦拭扶手的精灵,在亚瑟的严格监督下,终于在污渍残留处下方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张**物理实体**的纸片——正是前几天讨论“X区域”时神秘失踪的“议程第七页”!

它被巧妙地折成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苞,塞在缝隙里,上面还残留着压花的痕迹——显然是亚瑟自己某次无意识用玫瑰压花时,顺手用它做了衬纸,然后彻底忘记了!

“议程第七页?!” 亚瑟惊呼,脸瞬间红了。之前的互相猜忌指责瞬间成了笑话。虚惊一场的乌龙,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阿美利卡的文件投影很快被系统后台恢复(只是虚惊一场)。清洁日在一片混乱、无奈和些许尴尬的笑声中结束。圆桌暂时干净了,但意识体们心中对彼此“混乱程度”和“可疑习惯”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那朵由失踪议程折成的玫瑰,成了亚瑟微型花园里一个隐秘而尴尬的“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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