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那个发硬的黑面包时，源澜的手抖得厉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久违的饱腹感——哪怕面包渣喇得喉咙生疼，也比空着肚子挨冻强。
【新手任务“活下去并获得第一份食物”已完成，奖励：体能微幅强化（已生效）。】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源澜忽然觉得紧绷的肌肉松快了些。
之前像散了架的骨头缝里像是渗进了点暖意，刚才还钻心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她试着握紧拳头，指节传来清晰的发力感，比刚醒来时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确实强了不少。
“微幅强化……倒像是给生锈的零件上了点油。”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正想找点水漱漱口，院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有人踹开了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
“哟，这死丫头居然还活着？”
尖细的嗓音像指甲刮过铁皮，源澜抬头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在门口。
领头的黄毛染着半拉绿毛，正是昨天带头殴打原主的混混头头，此刻正吊儿郎当地晃着手里的钢管，眼神黏在她身上，像打量一块没啃干净的骨头。
身后两个跟班也跟着哄笑：“毛哥，这废物命还挺硬，昨天那顿打居然没挺尸？”
源澜的指尖猛地收紧。
记忆里，这伙人是这条贫民窟的“土霸王”，专挑原主这种无权无势的软柿子捏，抢不到钱就动手打人，原主身上的旧伤新伤，一大半都拜他们所赐。
换作以前的源澜，或者说换作原主，此刻早就缩成一团发抖了。
可现在，她感受着身体里那点刚恢复的力气，忽然想起现代被堵在厕所时，自己死死攥着衣角却不敢吭声的样子——那时候要是敢抬头瞪一眼，都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慢慢站起身，后背抵住土墙，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们想干什么？”
黄毛被她这反应逗乐了，嗤笑着往前走了两步，钢管在手心敲得“当当”响：
“干什么？当然是来收这个月的‘保护费’。别装傻，你爹妈死前可是跟我哥打过招呼，这破屋的租金，得由你这废物来缴。”
这话半真半假。原主父母确实欠过债，但早就在他们去世时被族里一笔勾销了，这伙人不过是仗着原主懦弱，变着法地欺负人。
源澜的目光落在黄毛脚边的一堆碎石子上，又飞快扫过墙角那根断了半截的扁担。
体能强化后，她的反应快了不少，连带着脑子也转得更活络了。
“我没钱。”
她垂下眼睑，声音放低，故意露出几分瑟缩，
“但我知道哪里有值钱的东西……”
“哦？”黄毛果然上钩，往前凑了凑，“什么东西？藏哪儿了？”
就在他弯腰靠近的瞬间，源澜猛地抓起脚边的碎石子，不是往人身上扔，而是精准地撒向了黄毛的脸！
“操！”黄毛没料到她敢动手，眼睛被石子硌得生疼，下意识地抬手去揉。
这一下力道没控制好，绿毛假发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底下斑秃的头皮。
身后两个跟班看愣了，其中一个忍不住憋笑：“毛哥，你那‘绿翡翠’掉了……”
“笑个屁！”黄毛又疼又气，摸索着想去捡钢管，却被源澜抢先一步抄起了墙角的断扁担。
她没敢直接硬碰硬，而是借着体能强化带来的灵活，绕到黄毛侧面，用扁担尾端狠狠捅向他的膝盖窝。
这一下用了巧劲，黄毛“哎哟”一声单膝跪地，刚捡起的钢管“哐当”滚出老远。
“你这废物反了天了！”
黄毛怒吼着想去抓她，却忘了自己还跪着，往前一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在地上的碎石子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另两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嗷嗷叫着冲上来。
源澜瞅准左边那人的脚踝，抬脚就往他鞋后跟踩——那鞋像是捡来的二手货，鞋带早就松了，被她这么一踩，鞋子“嗖”地飞了出去，露出一只灰扑扑的袜子，脚趾头还破了个洞。
右边那家伙更逗，慌里慌张地想拽源澜的头发，却一把抓住了她肩上搭着的、原主妈妈留下的旧围巾。
那围巾看着破旧，韧性倒是好，源澜顺势往前一挣，那家伙没抓稳，自己往后踉跄了几步，屁股正正磕在门槛上，疼得他捂着屁股直抽气。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三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混混，一个掉了假发磕了牙，一个光着脚捂着脚踝，一个捂着屁股龇牙咧嘴，活像三只被拔了毛的落汤鸡。
源澜握着断扁担，胸口起伏得厉害，手心全是汗。
但看着眼前这荒诞的场面，她忽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笑声像是戳中了黄毛的痛处，他又气又怕，看源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他知道今天讨不到好，撂下句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爬起来，捡起假发片往头上一扣，带着两个跟班一瘸一拐地跑了，连滚落在地的钢管都忘了捡。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源澜靠在墙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是开心，也不是解气，而是一种奇异的释放——原来反抗没那么难，原来欺负人的家伙，也会像小丑一样滑稽。
【检测到宿主成功反击欺凌者，完成隐藏成就“第一次的勇气”，奖励：基础格斗术（已存入系统空间）。】
系统音响起时，源澜正弯腰捡起那根钢管。阳光透过破窗照在她身上，给她沾满灰尘的脸颊镀上了一层微光。
她掂量着手里的钢管，又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半块面包，忽然觉得这破屋子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基础格斗术是吧？”
她对着空气扬了扬下巴，眼底闪着点狡黠的光，
“下次再送他们点‘惊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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