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便利店的玻璃门打得噼啪响时,女孩正蹲在小卖部货架旁,手里转着根棒棒糖,腕间缠着几缕银线,正给柜台上的檀木小摆件抛光。这是给隔壁奶茶店莉莉姐做的镇纸,她工作之余随手弄的,说好今天取,偏巧赶上这场瓢泼大雨。
“雨再不停,莉莉姐该等急啦。”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坐在凳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古董开始擦试。她靠这手本事在古董修复圈混得风生水起,才懒得天天琢磨做傀儡。用线操控工具修复文物,可比按部就班有意思多了。
森鹿暝用指尖勾了勾银线,眼睛亮晶晶的——这些银线是她修复古董时的“老伙计”,能让残破的瓷片自动归位、让松动的木榫紧紧咬合,至于为啥有这本事,这属于他们这种人的独特能力,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这帮老顽固对这种种族的偏见有点太深,反正住在带小院的中式平房里,守着那些老物件,日子过得舒坦就行,上不上学和什么种族有啥要紧。
源触者想在科技社会隐藏身份,也不容易。对于14岁的森鹿暝来说,日子过得却挻滋润的。这条街位于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小镇,领居也不多,一般来说不需要刻意隐藏。
她扒着玻璃门往外瞅,望着街角的报刊亭。平时这个点该亮着暖黄的灯,今天却黑黢黢的,连“每日鲜报”木牌都歪了,腕间的银线传回来的触感带着焦糊味,像被什么东西烧过。
“李叔不在吗?”她踮脚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掉大半。头顶的广告牌突然哗啦作响,一串塑料星星掉下来,她手腕一翻,星星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稳稳接住,悬在半空转了两圈,又落回森鹿暝手中,在她手中竟有点软,像棉花糖做的。
“好玩!”她拖着星星别在帆布包拉链上,转身要去拿放在柜上的“灵木尺”——那尺子是她修复明代家具时拆下来的木料改的,平时同行总笑她“不务正业玩破烂”,但现在这情况,可不就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
刚跑到收银台,柜台上的电子钟突然闪了闪,数字卡在19:17不动了。森鹿暝甩甩手腕,银线“嗖”地缠上钟面,顺着齿轮缝钻进去——她能“听”到里面零件在发抖,像被什么东西按住了,这感觉和上次修复被“脏东西”缠上的清代座钟时一模一样。
“喂,别装死啊。”她扯了扯银线,钟摆竟真的晃了晃,经过一阵摇晃后恢复了正常。“搞定!”她拍了拍手,满意的收回银线。
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是李叔发来的消息,是来感谢她帮忙照看小卖部和他快回来的消息,并让她拿几块糖果回家去。
森鹿暝皱皱鼻子,把手机塞回兜里,从货架上抓了一小把棒棒糖塞进兜里,抓起灵木尺。尺子一入手就发烫,银线立刻缠了上去,顺着木纹亮起淡淡的红光,像在给她指往哪走才能找到源头。
“圈内前辈说‘非己事莫管’,但这灵源乱得都影响到便利店的钟了,再不管我的宝贝银线都要打结了。”她吐了吐舌头,抓起帆布包往背上一甩,里面的银线轴沉甸甸的,装着她按修复需求特制的各色线——防火的蚕丝线、导电的银丝、甚至还有混了金箔的修复线,可比做傀儡有趣多了。
她拉开玻璃门冲进雨里,胶底鞋踩在积水里啪嗒响,手腕轻转,银线在雨幕里织出张透明的网,把溅向脸的雨珠都挡在外面。嘴里哼着新编的小调:“银线牵,灵源现,谁在捣乱我来管……”雨珠打在银网上,她却笑得更欢了,反正淋成落汤鸡回家,大不了用院里的老风扇吹干,总比看着那些大雨淹了她熟悉的街巷强。
街角的路灯忽明忽暗,她举起两根手指叩了叩灯柱,灯光立刻稳定下来。影子被拉得老长,丝线在影子里钻来钻去,像在玩捉迷藏。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跑,灵木尺在手里转得像风车,完全没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清理”有啥可怕的——毕竟,能用银线让千年古董“开口说话”的人,胆子怎么会小呢?
手机响了几声,森鹿暝含着棒棒糖掏出来看了看消息,把第一条消息撩草地打开看了看。“怎么又是这老教授?”森鹿暝像被家长强叫去学习的小孩似的,一脸不情不愿。划到第二个消息,她眼睛立马亮起来,把沉重的背包甩在背后,快速的回复了几个字,拐到自己的房门前,闪身走进充满古朴味道的小院,反手关上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