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进树林时,两人终于回到了镖局。沈先生早已备好了热水和伤药,见张艺兴肩头的血又染透了绷带,忍不住皱起眉:“公子这是拿性命在赌。”
张艺兴.“赌赢了就不亏。”
张艺兴忍着痛笑了笑,目光扫过一旁默默拧着帕子的穆遥,
张艺兴.“至少看清了,赵谦背后确实有人。”
方才破庙之乱,赵谦虽未明说,但那股急于灭口的狠劲,绝非只为自保。能让户部侍郎如此卖命的,必是位高权重之人。
穆遥将拧干的帕子递给他,声音闷闷的:
穆遥.“先换药。”
拆开绷带时,她的动作格外轻,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他。张艺兴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忽然觉得肩上的疼都轻了些。
张艺兴.“其实,”
他忽然开口,
张艺兴.“我查到,当年构陷你父亲的卷宗里,有份关键证词,出自一位姓柳的御史之手。那位柳御史三年前告老还乡,据说在江南隐居。”
穆遥的动作一顿:
穆遥.“柳御史?”
她翻遍了父亲留下的旧物,从未见过这个名字。
张艺兴.“此人当年以‘铁面无私’闻名,却在你父亲案中言辞凿凿,指证他私通敌国。”
张艺兴道,
张艺兴.“我怀疑他是被胁迫的,或许知道些内情。”
江南……穆遥望着窗外的夜色,那里远离长安的纷争,或许真的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穆遥.“我去。”
她抬眼,语气坚定,
穆遥.“长安这边你盯着,我去江南找柳御史。”
张艺兴.“不行。”
张艺兴想也没想就拒绝,
张艺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赵谦在江南未必没有势力。”
穆遥.“那我们一起去?”
穆遥挑眉,
穆遥.“你这伤,至少得养半个月才能动吧?”
张艺兴语塞,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肩膀,终是没了底气。
最终,两人约定,穆遥先带沈先生的心腹去江南,张艺兴留在长安稳住赵谦,等伤好后立刻赶去汇合。
出发前夜,穆遥在百草堂整理行装。药箱里除了常用的药材,还多了几瓶特制的解毒药和金疮药——都是给张艺兴备的。
窗外忽然传来轻叩声。她打开窗,见张艺兴站在月下,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木盒。
张艺兴.“给你的。”
他将木盒递进来,月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的锐利。
穆遥打开盒子,里面是枚小巧的银哨,哨身上刻着朵远志花。
张艺兴.“这哨子声音特别,穿透力强,”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
张艺兴.“在江南若遇着危险,就吹这个,我……我会想办法知道的。”
穆遥捏着银哨,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暖烘烘的。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塞到他手里:
穆遥.“这是凝神丸,你夜里总睡不安稳,睡前服一粒。”
他接过来,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脸上却都泛了热。
张艺兴.“那我……先走了。”
穆遥关上窗,背靠着窗棂,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窗外,张艺兴站了许久,直到窗纸上的影子消失,才握紧了手里的瓷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