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舟车劳顿。穆遥按照张艺兴给的地址,在江南水乡的一座小镇找到了柳御史的住处。那是座临河的宅院,白墙黛瓦,看着寻常,却处处透着戒备——墙角的暗处有眼线,门房的腰间藏着短刀。
穆遥.“柳大人果然没表面上那么清闲。”
穆遥在茶馆里坐下,点了壶碧螺春,目光却没离开那座宅院。
沈先生的手下低声道:“姑娘,需不需要我们去探探?”
穆遥.“不必。”
穆遥摇头,
穆遥.“柳御史既敢隐居在此,必然有所准备。硬闯只会打草惊蛇。”
她耐心地守了三日,终于等到了机会。第三日清晨,柳御史独自出门,提着个鸟笼去了河边的茶馆。
穆遥立刻跟上去,在他对面坐下,将一枚玉佩放在桌上——那是父亲当年赠给柳御史的,她在旧物里找到的。
柳御史看到玉佩,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溅了出来。
穆遥.“柳大人,别来无恙?”
穆遥的声音压得极低。
柳御史抬头,看清她的脸,瞳孔骤缩:
“你是……穆将军的女儿?”
穆遥.“小女穆遥。”
她开门见山,
穆遥.“家父冤案,晚生斗胆来向大人请教,当年那份证词,究竟是真是假?”
柳御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此地不宜说话,随我来。”
两人跟着柳御史回了宅院,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僻静的书房。柳御史关上房门,才长叹一声:“将军……是被冤枉的啊!”
他说,当年他确实收了赵谦的好处,更被抓住了贪墨的把柄,才被迫作了伪证。但他知道将军是忠臣,夜里常被噩梦惊醒,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里。
“我知道是谁主使的。”柳御史从书架后拿出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半枚虎符,
“是当今二皇子!当年他想拉拢你父亲,被拒绝后怀恨在心,便联合赵谦设了这出戏,既除了眼中钉,又能侵吞军粮中饱私囊!”
穆遥握着那半枚虎符,指尖冰凉。
二皇子……那个在人前温文尔雅,深受百官爱戴的皇子,竟藏着如此蛇蝎心肠!
“这半枚虎符,是当年二皇子的人不小心遗落在我书房的,”柳御史道,“另一半,应该在赵谦手里,作为他们勾结的凭证。”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惨叫声。柳御史脸色一变:“不好!是赵谦的人!”
房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赵谦的心腹。
“柳大人,没想到你还藏着这等秘密。”黑衣人冷笑,“赵大人说了,留你不得!”
刀光闪过,穆遥下意识将柳御史推开,自己却险些被砍中。沈先生的手下及时冲进来,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快走!带着虎符去找张公子!”柳御史将锦盒塞进穆遥手里,转身挡在她身前,“我替你拖住他们!”
穆遥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眶一热,转身从后窗跳了出去。身后传来兵刃相接的脆响和柳御史的痛呼声,她咬着牙,不敢回头。
跑到河边,跳上早已备好的小船,穆遥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划伤了,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锦盒上。
她握紧锦盒,望着长安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张艺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