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牢外。
穆遥换上一身男装，脸上抹了些灰，混在给天牢送菜的队伍里。她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除了饭菜，还藏着瓶特制的“软筋散”和一把小巧的匕首。
看守天牢的士兵检查得极严，翻遍了菜筐，却没注意到食盒底层的暗格。穆遥低着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直到走进天牢阴冷的通道，才稍稍松了口气。
天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牢房的铁栏杆上锈迹斑斑。她被领着往深处走，路过一间间牢房，里面的囚犯或疯或痴，眼神空洞。
“就是这儿了。”狱卒指了指最里面的牢房。
穆遥抬头，透过铁栏杆，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张艺兴穿着囚服，靠在墙角，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肩上的伤口显然又被撕开了，囚服上一片暗红。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愣住了，随即眼底涌起惊怒：
张艺兴.“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穆遥.“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穆遥强忍着眼泪，将食盒从栏杆缝里递进去，声音压得极低，
穆遥.“别说话，听我说。柳御史已经死了，我拿到了半枚虎符，是二皇子的。账册我让阿石藏好了，你再撑几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张艺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穆遥知道不能久留，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张艺兴.“穆遥。”
他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见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隔着栏杆塞到她手里。是那枚刻着“兴”字的铁令牌。
张艺兴.“拿着这个，去找禁军统领，他欠我外祖父一个人情。”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的伤口上，眼神暗了暗，
张艺兴.“照顾好自己。”
穆遥握紧令牌，用力点头，转身快步离开。走到通道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见他还靠在墙角望着她的方向，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从地牢出来时，晨露正浓。她攥着那枚铁令牌，指尖被边缘硌得生疼，却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星火。
按照张艺兴的嘱咐，她先去了城西土地庙。阿石已将账册藏在神像底座下，用油布裹了三层，防潮得很。穆遥摸出账册最关键的几页，卷成细条塞进发髻，剩下的依旧藏回原处——这是她留的后手，若前路有失，至少还有凭证可寻。
禁军统领住在北城的将军府，门禁森严。穆遥守在街角，看着往来的车马，心里渐渐有了计较。她解下头上的银簪，换了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装作街边卖花的姑娘，捧着一小篮刚摘的野菊，在府门外徘徊。
日头升到正中时，一辆青布马车停在了府门前。车帘掀开，走下来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面容刚毅，正是禁军统领周毅。
穆遥深吸一口气，捧着花迎上去，故意撞在他身上。野菊散落一地，她“慌忙”去捡，趁机将那枚铁令牌塞进他袖中，声音带着哭腔：
穆遥.“大人恕罪！小女不是故意的！”
周毅皱眉，正要呵斥，指尖触到袖中硬物，低头一看，脸色骤变。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穆遥一眼，见她眼里藏着急切，便挥了挥手：“无妨，去吧。”
穆遥知道他接了信号，福了福身，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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