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贫民窟时,天已微亮。张艺兴肩头的伤口渗着血,步子却没慢半分,攥着从石室带出的账册残页,指节因用力泛白。穆遥扶着他往别院走,铜铃在腰间轻晃,一路没敢歇脚——刘成既发现他们闯了密道,定会派人追查。
刚到别院门口,就见周毅候在石阶下,脸色凝重:“宫里出事了!刘成借陛下名义,说你们私闯禁地、盗取贡品,这会儿正派兵搜城呢!”
穆遥心头一沉:
穆遥.“他动作倒快。”
“先进去说。”周毅引着两人往里走,“李大人被刘成以‘查案’为由缠住了,暂时脱不开身。账册拿到了?”
张艺兴将残页递过去:
张艺兴.“上面记着影阁用黑玉换兵器的明细,还有几笔流向边关将领的账目——刘成怕是早就在暗中勾结外敌。”
周毅翻看着残页,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还不够扳倒他。刘成在陛下身边三十年,没确凿证据,陛下不会信的。”
穆遥忽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
穆遥.“周账房说刘成有陛下的密旨,或许藏在他书房的暗格里。这是我制的‘透骨香’,能让暗格上的机关痕迹显形,若能拿到密旨……”
张艺兴.“我去。”
张艺兴打断她,刚要起身,却被穆遥按住。
穆遥.“你伤着,我去更稳妥。”
她眼底亮得很,
穆遥.“我扮成送药的宫女混进宫,刘成未必会疑心。”
周毅点头:“我让人备车,再给你弄张入宫的腰牌。宫里有我安排的人,若遇危险,往御花园的假山下躲,会有人接应。”
午时,一辆药箱马车停在宫门外。穆遥换上宫女服饰,鬓边别着支不起眼的银簪——里面藏着透骨香。验过腰牌进宫,一路避开巡逻的侍卫,往刘成的书房摸去。
书房外守着两个太监,穆遥端着药碗上前,低眉顺眼:
穆遥.“刘总管,御药房按您的吩咐,送来了安神汤。”
太监接过药碗,刚要放行,刘成却从里面走出来,目光在穆遥脸上扫了圈:“新来的?看着面生。”
穆遥垂着头:
穆遥.“是刚从浣衣局调过来的,笨手笨脚的,若有冲撞,还请总管恕罪。”
刘成没再多问,挥了挥手让她进去。穆遥端着空碗走进书房,趁放下碗的功夫,飞快扫过屋内——书架后有面墙看着不对劲,墙根的青砖颜色略深,像是常被触碰。
等刘成出去,她立刻拿出透骨香,对着墙面轻撒。粉末落在砖缝里,很快显出几道细微的刻痕,拼出个“水”字。穆遥按了按刻痕处的青砖,墙面“咔”地移开,露出个暗格。
暗格里果然有个锦盒。她刚拿出锦盒,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刘成回来了!
穆遥慌忙将锦盒塞进袖中,转身想躲,却被刘成堵在门口。他冷笑:“穆姑娘,别来无恙?就知道你会来。”
穆遥握紧袖中的锦盒,指尖摸到藏在簪子里的毒针:
穆遥.“刘总管倒是聪明。”
“可惜你还是慢了步。”刘成拍了拍手,几个侍卫涌进来,“拿下她,若敢反抗,就地……”
话没说完,窗外忽然传来惊叫声。刘成回头,就见御花园方向起了浓烟,侍卫们纷纷往那边跑。穆遥趁机撒出一把迷药,趁乱从后窗跳了出去。
跑出宫门时,马车已在等着。穆遥跳上车,将锦盒递给张艺兴:
穆遥.“拿到了!”
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有份密旨,上面写着“清理影阁余孽”,落款却是陛下的私印。张艺兴指尖发抖:
张艺兴.“这不是陛下的笔迹,是刘成伪造的!他想用这个稳住影阁的人,等时机成熟……”
话音未落,周毅匆匆赶来:“不好!刘成说你劫走了宫女,正带着禁军往这边来!”
穆遥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火光,攥紧了锦盒。这密旨是扳倒刘成的关键,绝不能被抢走。
张艺兴.“往城西走!”
张艺兴忽然道,
张艺兴.“去土地庙,那里有密道能出城!”
马车掉头往城西跑,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声响。穆遥望着张艺兴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宫墙之内的暗斗,比宫外的厮杀更凶险,可只要手里握着证据,只要身边有他,就总有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