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行宫门外,周毅上前交涉,守门的侍卫却拦了路:“陛下今日不见外客,诸位请回吧。”
穆遥心头一沉,看向张艺兴。他靠在车壁上,脸色虽白,眼神却清明:
张艺兴.“刘成怕是早有准备,在陛下面前说了我们的坏话。”
穆遥.“那怎么办?”
穆遥攥紧锦盒,指节泛白。
正说着,行宫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隐约夹杂着“刺客”的呼喊。周毅脸色骤变:“不好!怕是刘成的调虎离山计!”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禁军服饰的人忽然从两侧涌来,不由分说就朝马车扑来。张艺兴拔出周毅递来的短剑,护在穆遥身前:
张艺兴.“你带密旨走,从侧门进!”
穆遥咬了咬牙,推开车门就往行宫侧门跑。身后传来兵刃相接的脆响,她却不敢回头——她知道,只有把密旨送到陛下手里,张艺兴的阻拦才有意义。
侧门的守卫果然松懈,穆遥借着混乱混了进去,一路往大殿的方向跑。行宫的回廊曲折,她绕了几个弯,忽然撞进一个人怀里。
“小心。”熟悉的声音传来,穆遥抬头,竟是太子。
穆遥.“太子殿下?”
她又惊又喜。
“李大人已在殿内见陛下,”太子压低声音,“刘成说你携密旨是假,行刺是真,陛下正疑心呢。跟我来,我带你进去。”
穆遥跟着太子走进大殿,殿内气氛凝重。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沉得像墨,李大人站在殿中,手里拿着账册残页,正与跪在地上的刘成争执。
穆遥.“陛下!”
穆遥上前一步,将锦盒高高举起,
穆遥.“民女有刘成伪造密旨、私通影阁的证据!”
刘成猛地抬头,眼神怨毒:“一派胡言!这女子是叛贼同党,她的话岂能信!”
穆遥.“是不是胡言,陛下一看便知。”
穆遥打开锦盒,将密旨递了上去。
内侍接过密旨,呈给陛下。陛下展开一看,脸色骤变——那上面的私印虽仿得极像,笔迹却与他平日的笔锋截然不同,尤其是“清理”二字,收尾处的弯钩与刘成的笔迹如出一辙。
“刘成!”陛下将密旨扔在他面前,声音震怒,“这是你伪造的?!”
刘成脸色惨白,却还在狡辩:“陛下明鉴!是他们伪造了密旨陷害老奴!”
张艺兴.“是不是陷害,一问便知。”
张艺兴的声音忽然从殿外传来。他被周毅扶着走进来,肩头的伤口又渗了血,却挺直了脊背,
张艺兴.“影阁在城东贫民窟有个密道,里面藏着影阁近十年的交易账册,还有刘成与边关将领通信的密信——陛下若派人去查,自会明白。”
刘成浑身一颤,瘫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
陛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了看张艺兴递上的账册残页,终是长叹一声:“来人,将刘成打入天牢,彻查影阁余党!”
侍卫上前将刘成拖了下去,他路过穆遥身边时,忽然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不甘的怨毒:“你们赢不了的……影阁的根,深着呢……”
穆遥心头一紧,却没敢接话。
等殿内的人都退去,陛下看着穆遥和张艺兴,缓声道:“穆将军的冤案,是朕失察了。朕已下旨为他平反,恢复名誉。你们……也辛苦了。”
张艺兴躬身行礼:
张艺兴.“能为陛下铲除奸佞,是臣的本分。”
走出大殿时,阳光正好。穆遥看着张艺兴肩上的伤,轻声道:
穆遥.“刘成说影阁的根很深,你说……会不会还有漏网之鱼?”
张艺兴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眼神沉了沉:
张艺兴.“不管有没有,我们都得查下去。”
他顿了顿,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
张艺兴.“不过眼下,倒是可以先歇口气。我记得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江南看远志花田。”
穆遥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阳光落在他脸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那双眼眸亮得像藏着星光。
穆遥.“好啊。”
她轻轻点头,唇角忍不住扬起。
或许影阁的余孽还在暗处,或许还有未揭开的秘密,但此刻,他们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刀光剑影,去看看那些错过的风景。
马车驶离行宫时,穆遥靠在张艺兴肩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青草地,忽然觉得,未来不管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而长安城里,李大人正拿着从密道里搜出的账册,指尖划过其中一页——上面记着一笔流向南疆的黑玉交易,落款处只有一个模糊的“巫”字。
看来,这场查案之路,还远没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