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宫回长安的马车里，穆遥正用细布蘸着温水，轻轻擦拭张艺兴手臂上的伤口。他肩上的箭伤虽已结痂，那日在后山被刀划开的口子却还鲜红，看得她指尖发颤。
张艺兴.“别这么紧张。”
张艺兴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覆在她手背上，
张艺兴.“刘成已被打入天牢，影阁的核心据点也被端了，至少能安稳几日。”
穆遥哼了声，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穆遥.“安稳？李大人发现的南疆交易还没查呢，刘成临被拖走时说的话也没忘——影阁的根若真那么深，指不定藏着什么后手。”
张艺兴.“所以才要去江南。”
张艺兴忽然道，
张艺兴.“账册上写的‘巫’字，我外祖父的旧档里提过。南疆有个巫蛊世家，前朝时就替皇室养蛊，后来销声匿迹，说不定就跟影阁勾连着。江南离南疆近，正好顺道查。”
穆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穆遥.“你早计划好了？”
张艺兴.“算是吧。”
他从袖中摸出张叠着的纸，展开是幅简易的地图，
张艺兴.“周毅查了，那巫家有个旁支定居在江南苏州，开了家香料铺，明着卖香料，暗里却在收黑玉。”
马车行到长安城外时，阿石已带着行李在驿站等候。穆遥换了身素色的衣裙，将药箱里的解毒药、迷药分门别类装好，张艺兴则换了身青布长衫，看着倒像个游学的书生。
“周大人说，刘成在天牢里什么都不肯说，好像在等什么人。”阿石递过来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桂花糕，“李大人正盯着呢，让您二位放心查。”
张艺兴捏了块桂花糕递给穆遥：
张艺兴.“他等也没用。影阁的死士要么被抓，要么散了，没人能救他。”
几人休整了一夜，次日清晨便动身往江南去。一路乘船沿江南下，两岸的垂柳绿得晃眼，风吹过水面时带着水汽的清甜，倒比长安少了几分肃杀。
穆遥靠在船舷上，看着张艺兴坐在船头翻查周毅送来的卷宗，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层浅金。她忽然想起初见时，他在百草堂外被刺客追杀，满身是血却眼神锐利，哪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安稳的时刻。
张艺兴.“在想什么？”
张艺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拿着支刚摘的芦苇。
穆遥.“在想……苏州的香料铺会是什么样。”
穆遥接过芦苇，指尖在光滑的杆上划着，
穆遥.“会不会像长安的百草堂一样，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张艺兴.“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挨着她坐下，船板被晒得温热，
张艺兴.“不过在那之前，先带你去个地方。”
船行到第三日傍晚，在一处小镇靠了岸。张艺兴带着穆遥往镇外走，穿过片竹林，眼前忽然铺开一片花海——淡紫色的远志花开得正盛，风一吹，花海像翻涌的浪。
张艺兴.“你说过喜欢远志花田。”
张艺兴站在花海旁，看着她的眼神亮得很，
张艺兴.“路过这里时看到，就想着带你来。”
穆遥走到花田里，裙摆扫过花瓣，引得蝴蝶围着她转。她回头看张艺兴，见他也跟着走进来，青布长衫沾了些花瓣，却笑得自在。
穆遥.“张艺兴，”
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
穆遥.“等查完巫家的事，我们就找个这样的地方住下好不好？不回长安，也不碰那些案子。”
张艺兴脚步顿了顿，随即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些糙，却暖得很：
张艺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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