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发凌乱地铺在软垫上，眉眼精致得像画中仙，只是脸色还带着病后的苍白。九条狐尾已隐去，只余人类的形态，却在察觉到她的目光时，猛地睁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前日那只小狐狸一模一样。
少年显然也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身后，随即慌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脸颊瞬间涨红：
张艺兴·“仙、仙尊……”
声音清冽，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正是属于人类的声线。
穆遥看着他，指尖在《轮回簿》上一顿，朱砂笔落下，在“张艺兴”三个字旁，添了行小字：九尾狐族，化形初成。
少年，也就是张艺兴，紧张地攥着衣角，像做错事的孩子：
张艺兴·“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何，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了……”
穆遥收回目光，淡淡道：
穆遥·“既已化形，便该有个样子。”
张艺兴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想起什么，慌忙从怀里摸出锁魂玉，双手捧着递到她面前，眼神诚恳：
张艺兴·“仙尊，我叫张艺兴，是青丘最后的九尾狐。求您救救青丘，那些人……”
他话音未落，结界外传来一声冷哼。
银甲战神凌澈立于云端，目光扫过石案边的少年，最终落在穆遥身上，带着不容错辨的警惕：
凌澈·“穆遥，你竟让一只狐妖留在轮回境？”
穆遥抬眼望向云端，素白的衣袍在阴风里纹丝不动：
穆遥·“轮回境的事，还轮不到天界来管。”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执掌轮回法则的绝对权威。凌澈眉头皱得更紧，身影一晃便落在结界内，银甲上的战纹还沾着未散的硝烟——显然是刚从边境赶来。他目光掠过张艺兴，落在那双手捧着的锁魂玉上，瞳孔微缩：
凌澈·“这玉怎么会在他手里？”
穆遥·“是狐族祖传之物。”
穆遥起身，挡在张艺兴身前，
穆遥·“青丘遭难，他来此避祸，合情合理。”
凌澈上前一步，周身的杀气险些将张艺兴逼得后退，
凌澈·“九尾狐血脉藏着上古浊气，万年前仙魔大战，多少生灵折在狐族幻术下？你忘了当年……”
穆遥·“我没忘。”
穆遥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
穆遥·“但他只是只刚化形的幼狐，与当年之事无关。”
张艺兴听得心头发紧，他虽不知万年前的纠葛，却能感受到凌澈眼底的敌意。他咬了咬唇，从穆遥身后走出来，仰着头看向凌澈：
张艺兴·“我知道您不信任狐族，但青丘是被堕仙所害，他们还想拿我的心头血解开封印！仙尊留下我，不是纵容，是在查当年的事！”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颤，却字字清晰。凌澈瞥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却见穆遥抬手将一卷泛黄的卷宗递过来——正是记载着万年前仙魔大战的《灭魔录》。
穆遥·“你自己看。”
穆遥指尖点在卷宗某一页，
穆遥·“当年堕仙残部逃脱时，带走了能引动浊气的‘噬魂阵图’，而启动阵图的关键，便是九尾狐心头血与锁魂玉。”
凌澈迅速翻看着卷宗，眉头渐渐舒展，随即又拧起：
凌澈·“即便如此，也不该让他留在轮回境。这里是三界轮回枢纽，万一他被浊气反噬……”
穆遥·“我会看着他。”
穆遥打断他，目光落在张艺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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