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殁百无聊赖的逗弄了下窗台前的小虫子,灰蒙蒙的雾气不经意间缠绕上那个吱哇乱叫的小虫子,没过一会儿小虫子抖抖身体,没再动了。
王默有天晚上就被这样的声音吵醒,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睁眼到天亮,看上去怪可怜的。
仰躺在王默的床上——看起来它已经完全认为这是可以随便休息的温床了。
“王默又上学去了……我又不能跟着去……”
想起昨天王默忽然叫它别去学校,那个陈思思似乎对她有点特殊关照,她想看看陈思思他们做些什么……居然不带我。
翎殁翻了翻身,软乎乎的床面并不能让它再次陷入温暖的沉睡,趴了一会儿,把床面弄得乱糟糟的。翎殁跳起来把床整理干净,拍得平整,从窗户飘了出去。
嘿,王默去上学了,还有一个家伙可以陪它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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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来我这里的理由?”封银沙凭着本能拍了拍面前这个黑白头小鬼的脑袋,确认是它之后靠在门口,语气稍显无奈。
翎殁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重新“嗯嗯”两声点点头。
“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为什么不上学?”封银沙家里没准备客人来的拖鞋,不过似乎还留着以前上信息技术课用的布鞋套,找了找把鞋套递给他,随口问道。
翎殁想了想, “我的监护人不让我上学。”
学挺快的,还知道监护人这种词语。
翎殁得意的捏紧拳头。
封银沙在心里叹气,好吧,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想:一个在医院重症区遇见的、染着黑白头、不被监护人允许上学的笨蛋小朋友。
这个组合听上去颇有一种“他时日不多了就让让他吧,在生命的倒计时里想做些什么就让他做些什么吧,我们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的感觉。
——这一套流程在他出生到现在辗转无数个医院每一个医院都会上演一次。
翎殁摆弄了一下鞋套,无师自通的把鞋套套在自己的小皮鞋上,噔噔两下踩进去。
“你家……好大哦。”
此处是指和王默家的对比。王默单亲家庭,妈妈早些年又是打工人,能在精英市有个60平方的小屋子实属艰辛。
但是封银沙还是不一样,妈妈早些年是炙手可热的芭蕾舞团主舞,父亲现在都还是医院的医生,家庭收入颇丰。即使封银沙彻底失明,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在家里面当米虫,他父亲也完全负担得起封银沙的日常开销。
封银沙不置可否,仗着自己在翎殁面前是个真的盲人,理所当然道:“想喝水的话,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水杯,你自己拿。如果不想喝水的话,冰箱里也没什么吃的,得点外卖。所以,你来找我玩什么?”
翎殁不想喝水,再说它本质上其实不用喝水,所以它抓住封银沙的手,问他:“你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
封银沙语塞,怎么可能真的一个人在家?但是家里的另一位成员身份比较神秘,也不太好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