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恐惧也能让人沉浸吗？”封银沙闭上眼。身边的翎殁窸窸窣窣的动了下，眉心一凉，被什么东西软软的触碰了下。
翎殁轻声回他：“……嗯，会的吧。”
高泰明悄摸站起身来，从沙发一端挪到封银沙身边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找了个很不错的最佳观众席，看来是真的好奇了。
翎殁轻声道：“渡魂来路，引灯归途，狭之间。”
封银沙身体一软，靠在了沙发上，已然失去意识。
-
潮湿的……雨……？
好闷……怎么会这么闷……为什么呼吸不上来……？
好烦……好吵……是什么声音……为什么一直在哭，还是在笑……
“咳……咳咳……什么味……”嗓音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沙哑，耳边骤然响起嗡鸣声，满脑子嗡嗡的，身上湿漉漉黏答答的，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肯定格外狼狈。
坐在地上，手底下的触感是奇怪的冰冷、粘手，好诡异的触感……这是什么恐惧……
视线还有一些模糊，封银沙大概知道自己似乎是靠坐在地上，安心的等待视线缓慢恢复，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往天上看，朦胧的视线里天空是同一个颜色，阴沉沉雾蒙蒙的。尘灰色的色调沉甸甸的压在心间，带着沉闷的色泽，阴暗得让人心头郁闷，背着一块石头呼吸，格外艰辛。
雨还在下，但是很小。像是丝线，一丝一缕，绵延不绝。小小的雨挤占了空气的空间，肺里供氧不足，呼吸也变得困难。
封银沙隐约听见重叠的、嘈杂的呜咽声。很远，远到听不清楚这是谁的声音。又很近，近到就像是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在耳朵里环绕，却驱赶不开。
好烦……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吵……
视线渐渐清晰，封银沙也翻身站起身来，周围空荡荡一片，到处都没有灯光，四下昏暗。
这一刻他就像是漫画里只被作者点亮一束光线的阴郁主角，独角戏的光线自上而下，叫他只能看见自己身边的景象。
而后一点亮光像星子，引出一点小小的光线，带他走向那个第二个唯一的光源。
是一个很大的花圃，数种完全不同的花朵将某样东西花团锦簇的包裹在内。
像一个线索、像一个陷阱。
但似乎只能去看看。
封银沙拍拍手掌中心的泥土，跟着指引走向那个唯一的异变。
花枝摆得太密集了，封银沙不得不选着一些矮小的花枝踩下去，穿过花朵们的簇拥，他低头。
是不可能陌生的一张脸，是从小看到大的一张脸，是一张每次变化都被仔细端详过的一张脸。
封银沙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是他自己，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身形。
他身上正在向外冒着寒气，白森森的雾气从黑色的棺木中朝内蔓延，更多的是百合花，白色的百合花将他环绕，香气扑鼻。每一只百合花都很新鲜，挺立在棺中人周围，用花朵将他环绕。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