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青学网球场,静得能听见铁丝网被风吹动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我一个人坐在场边的水泥地上,膝盖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但我没管它,把球拍往旁边一放,靠着铁丝网喘气。
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当前增幅强度132%,检测到肾上腺素异常分泌,请注意身体状态。”
我抹了把汗,喉咙干得发疼。这已经是今晚第八次尝试用新系统调整击球方式,可每一次都失败了。不是角度不对,就是旋转太弱,球总是弹不起来。
我抓起一个网球,用力捏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白天菊丸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来:“这不是你。”
还有手冢说的:“你想赢的吗,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赢。”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不二比赛的画面。他站在对面,笑容温和,眼神却像猎鹰一样锐利。他的每一记击球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优雅、致命。
我到底差在哪了?
“喂。”
一道声音突然打破寂静。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乾站在球场另一侧,手里抱着摄像机。他今天没戴墨镜,眼神比我印象中还要冷静。
“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场边,架起摄像机。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劝我休息,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了设备。
“你要继续练?”我问。
他点点头,按下录像键。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复杂。
乾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沉默。他总是会啰嗦几句,说些“数据表明你现在训练效率只有47%”之类的话。可今天,他只是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做决定。
我拿起球拍,站起身,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我咬牙忍住,抛起网球,挥拍。
球飞出去的瞬间,我就知道不对劲。角度偏了,力道也不够。球撞上网子,掉在地上。
“角度偏差4.1度,旋转系数-0.5。”乾的声音从摄像机后传来。
我皱眉,捡起球重新发球。
一次又一次。
失误、重来、再失误。
球拍砸向围网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打在我心头。
乾一直录着,没有打断我。
直到第23次击球失败,我终于忍不住了,把球拍往地上一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就是不行?”
我低声说,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和不甘。
乾关掉摄像机,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你知道不二为什么能成为天才吗?”他忽然开口。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地上的球拍。
“不是因为他技术最好,也不是因为他体力最强。”乾继续说,“是因为他对网球的理解,远超常人。”
我转头看他。
“你觉得你在模仿他,其实你只是在复制动作。”他顿了顿,语气难得柔软,“真正的技术,是理解对手,理解比赛,理解自己。”
我沉默了很久。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乾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我接过,拧开喝了一口。
“我想赢。”我低声说,“不只是赢他,而是赢过我自己。”
乾点点头:“那就别当别人的影子。”
我握紧水瓶,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再来。”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劝阻,只是重新架起摄像机。
我站起身,膝盖还在痛,但这一次我没有停下。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球拍。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个性化适应模块激活中,请输入核心指令。”
我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打球的画面——小时候和父亲的对战,第一次击败手冢,第一次输给自己,重生后的每一个夜晚……
我睁开眼,对着空气说出一句话:
“越前龙马 vs 不二周助。”
话音刚落,系统反馈迅速响应:“个性化适配启动,‘凤凰回击’融合模式加载完成。”
乾的摄像机开始自动记录数据。
我站在场中央,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我能感受到风的方向,地面的湿度,甚至球拍震动的频率。
“龙之眼预判系统启动,预测精度78%。”系统提示音继续响起。
我握紧球拍,抛起网球,挥拍。
这一次,球飞出去的轨迹完全不同。
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球网,在对方场地落地后猛然弹起,角度比不二的还要刁钻。
乾的摄像机发出咔嚓一声,自动捕捉到关键数据:“击球角度达89度,旋转系数+2.3。”
我站在原地,心跳剧烈。
我知道,我做到了。
不是模仿,不是复制,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打出属于自己的“凤凰回击”。
乾放下摄像机,走到我面前。
“现在呢?”他问。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我找到了方向。”
我们并肩站在网球场上,夜风轻轻吹过。
远处,学校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下我们这一片还亮着微弱的光。
乾低头看了看手机,忽然递给我。
“U-17集训名单初选公布了。”他说。
我看了一眼屏幕,名字赫然在列。
“你入选了。”乾轻声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手机。
乾收起设备,拍了拍我的肩膀。
“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球场。
身后传来他收拾东西的声音。
晨雾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升起,笼罩着整个操场。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我砸了无数球的围网,铁丝网上还挂着几根断掉的球线。
“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吧了。”
我低声说,然后迈步走进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