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青学的网球场还笼罩在一层薄雾里我蹲在地上,用球拍尖在湿润的沙地上划出一道弧线——这是昨天乾记录的不二击球轨迹。
"你真要这么做吗"乾站在场边,手里抱着摄像机,他今天没戴那副墨镜,眼神比平时更认真。
我没说话,抓起一个网球抛向空中挥拍时手腕刻意压低两度,脚步往左挪了半步,球擦过网顶,在对方场地弹起后又诡异地往右拐了个弯。
乾的摄像机发出咔嚓一声,自动对焦调整。
"角度偏差3.7度,旋转系数-0.4"他的声音像是从数据海洋里浮上来似的。
我抹了把汗。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但掌心已经湿透了,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增幅强度121%。当前肌肉疲劳度28%。"
这个数字让我愣了一下,以往这个时候,身体早就开始抗议了 ,看来模仿新动作反而分散了注意力,连系统反馈都变快了。
"再来。"我捡起球继续练习。
不二的动作很特别看似随意的挥拍,其实每个关节都在细微调整,我试着把他的正手抽球拆解成七段,每段都像拼图一样卡进自己的节奏里。
但拼着拼着就歪了。
球拍打到第37个球时,我的膝盖突然一软。脚踝扭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球拍差点脱手飞出去,砸到场边的铁丝网上。
"肌肉协调异常。建议重新校准。"系统提示音变得急促。
乾放下摄像机走过来:"你太急了不二的打法不是靠蛮力,而是...你怎么听都不进去?"
我没理他。越前龙马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教怎么打球?
雾气散开时,我已经能做出七分像的"凤凰回击"了。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地后弹起的角度确实像不二的风格。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轨迹正确率89%,但能量分配不合理。"乾翻看着刚录下的视频,"你看这里——你的肩部发力比不二多了17%,但腿部动作慢了0.3秒。"
我盯着屏幕上的自己,那个画面里的身影确实像不二,可眼神不对,他太专注了,不像不二那种带着笑意的从容。
午后的双打训练来得比我预想的快。
"搭档,今天状态不错啊!"菊丸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发梢还挂着汗水,他习惯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要不要试试新的配合战术?"
我点头。
但在第一轮接发球时,我就意识到问题了。
当菊丸打出一记高吊球,我下意识地启动了"燕回闪"。身体像蛇一样扭曲,脚步绕了个圈,球拍在最低点擦过球底,球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掠过网前,在对方底线边缘弹起。
"漂亮!"菊丸兴奋地喊道。
但我看见了问题他的下一句话印证了我的担忧。
"你干嘛突然换打法了"他皱眉,"刚才那个球明明可以先交给我处理的。"
我握紧球拍确实,按照我们平常的节奏,那个球应该由他来截击,可我的身体比脑子先动了,仿佛本能般想要复制不二的动作。
"抱歉"我说。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情况越来越糟我不断尝试重现不二的标志性击球,却总是破坏双打的节奏,菊丸几次因我突然变线而错过最佳位置,他的表情从困惑变成烦躁。
"喂"他突然停下动作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汗水滑进眼睛,视线变得模糊。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乳酸堆积+56%""心率超限值116%""建议暂停训练..."
"这不是你,"菊丸的声音带着怒意。他猛地把球拍往地上一杵,"你要挑战不二是好事,但别成为他的影子。"
我愣住了。
远处传来其他社团收工的声音,风吹动铁丝网发出沙沙声,和昨夜我独自训练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傍晚的加练来得有些仓促。
乾不知何时架起了投影仪,不二的比赛录像正在场边循环播放、夕阳把画面染成暖黄色,不二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温和。
我看得入神。他的每个动作都像精心设计的陷阱,既优雅又致命。可当我试图复刻这些动作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漏看了最重要的东西,"身后传来声音。
手冢站在铁丝网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屏幕。他今天没有穿队服,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不二的打法不只是技术,"他说,"而是他对比赛的理解。"
我不自觉地握紧球拍。这句话刺中了什么。
"你想赢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手冢转身离开,留下这句话在风里飘荡。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我疲惫的脸。乾默默收拾设备,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要变成不二,"我对着镜子说,"我是要赢过他。"
话出口的瞬间,我突然明白南次郎昨晚那句话的意思了。
"用你的骄傲去改写他的招式。"
我摸了摸虎口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拍留下的痕迹,不二的手上应该也有类似的印记,只是藏在他永远带着笑意的表情后面。
"我要做自己的不二。"
这句话说完,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个性化适应模块解锁,是否启动'龙族血脉'升级程序?"
我按下确认键。
球场远处传来手冢离开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知道他刚才在暗处看过我训练。
"乾的笔记本..."我听见自己喘息着说。
乾低头看了看那本被风吹开的记录本。纸页哗啦啦翻动,不二的击球数据一页被月光照得发亮。
我想起今天比赛时那个怎么都接不到的回球。
"下次..."
我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膝盖却软了一下。
乾伸手扶住我他的手掌很稳,力道刚好。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那是小时候家里常泡的廉价茶的味道。
"你以前也一样..."
"我以前也像你一样"他打断我,"以为只要练到极限就能赢。"
我没说话。
"后来才发现,真正的极限不是身体。"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虎口还残留着握拍太久留下的茧,指节因为反复用力微微泛红,笔记本乾画的手冢战术图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我在那上面看到了什么一个可以击败不二的方法。
"明天..."
我抬头看向乾。
"明天再练"他拍拍我的肩膀,"但现在回家把。"
我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出口,球场灯光渐渐远去,身后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
乾在帮我收球拍和水瓶。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我砸了896个球的围网,铁丝网上还挂着几根断掉的球线。
风吹动乾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观察对象:不二周助 - 特殊击球模式识别中..."
我转身朝更衣室走去脚步依旧沉重但方向更清晰了。
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不二,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