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恨与爱的囚笼

第十二章 恨与爱的囚笼

沐雨蜷缩在床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盯着天花板上的镜子，看着凌霜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他心爱的身影，如今在他眼中只剩下扭曲与疯狂。"老婆？"凌霜推开门，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喝点东西吧。"沐雨猛地别过脸去，牛奶杯"当啷"一声砸在地板上，乳白色的液体溅在凌霜的裤脚上。他看见凌霜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温度瞬间结冰。"很好。"凌霜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令人战栗的平静。他放下牛奶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看来我们的小妻子需要一点惩罚。"沐雨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认得那把钥匙——是书房保险柜的钥匙，里面锁着什么他从未敢问。凌霜走到床边，单膝跪地，执起沐雨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却力道大得惊人："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他的拇指摩挲着沐雨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讨厌你这样看我...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现在不就是个陌生人吗？"沐雨嘶哑着声音说，"一个控制狂、偏执狂、疯子！"凌霜的眼神暗了下来。他突然笑了，笑得胸腔震动："没错，我是疯了。"他俯身在沐雨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皮肤上，"为了你，我愿意比现在更疯一点。"他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封面烫金的"LY&QY"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和简短的记录——"3月15日，沐雨笑了""3月22日，沐雨拒绝了拥抱""4月5日，沐雨看了孟祈年三秒"...沐雨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些...都是他的日常举动，被凌霜像实验数据一样记录下来。"你监视我！"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凌霜合上笔记本，眼神温柔得可怕："不，我在学习爱你。"他伸手抚上沐雨的脸颊，"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学习怎么让你更爱我一点。"沐雨猛地偏过头："我永远不会再爱你了！"凌霜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慢慢褪去。他站起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条黑色皮质项圈，上面刻着细小的字母——"FOREVER"（永远）。

"你可以恨我。"他将项圈放在床头柜上，金属扣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冰冷，"但是我要你永远爱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因为恨也是爱的一种形式，不是吗？"沐雨的喉咙发紧。他想起心理学课本上的一句话："当爱与恨的界限模糊时，控制便产生了。"凌霜...已经完全跨越了那条界限。"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凌霜沉默了很久，久到沐雨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他轻声说："因为当我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你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圈上的刻字，"我就知道，如果不能拥有你，我宁愿毁了你。"月光下，凌霜的眼睛里翻涌着某种沐雨读不懂的情绪。那不是简单的爱或恨，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东西——像是被压抑多年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现在，过来。"凌霜拍了拍床沿，"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沐雨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交易？"

"你假装爱我。"凌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制的视频，"就当是...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他的笑容突然变得脆弱，"这样等我老了，病了，至少还有这段视频可以看..."沐雨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看见凌霜眼中闪过的恐惧——那是对孤独终老的恐惧，对失去他的恐惧。这个发现让他更加痛苦，因为他知道，正是这种恐惧，将凌霜推向了更深的疯狂。"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答应你。"凌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突然点亮的烛火。他俯身抱住沐雨，在他耳边轻语："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也爱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沐雨没有反驳。他任由凌霜给他戴上项圈，金属的冰凉触感贴着皮肤，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这个囚笼，他将永远无法逃脱。当凌霜打开录像功能时，沐雨强迫自己露出微笑。他知道，这个视频将成为凌霜未来无数个孤独夜晚的慰藉。而他...将成为这个疯狂爱情故事里，永远的囚徒。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银色的线。沐雨在心中默念：希望这道光，永远不会消失。因为在这片黑暗中，它将是他唯一的救赎，也是他最后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