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街道被晨雾染得朦胧，三人踩着石板路往清水寺方向走。沐雨挎着凌霜买的新帆布包，里面塞满了刚才在町屋商店淘到的小玩意儿——绘马、御守，还有一对陶瓷兔子，被他偷偷塞在最底层。
"这个好看！"沐雨突然拽住凌霜的袖子，指着一间卖和菓子的老店。玻璃柜里摆着樱花形状的羊羹，表层撒着金箔，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凌霜低头看他发亮的眼睛，立刻招来店员："包起来。"
"不用不用！"沐雨慌忙摆手，"我...我只是看看。"
"买。"凌霜不容置疑地说，转头对店员补充，"要最大份的。"
孟祈年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包——早上凌霜硬塞给他两千日元，说"旅行要舍得花钱"，现在看来，这钱八成是要进沐雨的购物车了。
"那个...我能买个抹茶冰淇淋吗？"他指着街角的甜品摊，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凌霜回头看他，眼睛弯成月牙："当然可以，要什么口味？"
"我...我随便。"孟祈年耳尖发红，"反正...你们请客。"
沐雨回头瞪他："孟祈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这不是...怕你俩把我当电灯泡嘛。"孟祈年挠头，"再说了，你俩买东西我哪敢抢风头。"
凌霜突然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说什么傻话。"他的目光扫过孟祈年泛红的耳尖，又落在沐雨期待的眼神上，"走，先买冰淇淋，再去买绘马。"
傍晚回酒店时，三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前台服务员看着他们，憋笑憋得肩膀直颤——凌霜左手拎着沐雨的帆布包，右手提着孟祈年的冰淇淋盒；沐雨腋下夹着两盒和菓子，脖子上还挂着刚买的陶瓷兔子；孟祈年更绝，怀里抱着三个绘马，其中一个还是给凌霜的。
"三位要的房间在302和303。"服务员递过房卡，"302是双床，303是榻榻米。"
凌霜接过房卡，指尖在302和303的数字上顿了顿，抬头对孟祈年笑："祈年，303给你。"
孟祈年接过房卡，突然觉得手心发烫："啊？为什么给我单人间？"
"怕你半夜玩游戏吵到我们。"凌霜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你上次说喜欢榻榻米。"
沐雨在旁边憋笑，肩膀抖得像筛糠。孟祈年瞪他一眼，又偷偷瞄了眼凌霜，发现对方眼底藏着促狭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这哪是怕吵，分明是给他们留独处的空间。
晚上十一点，302房间的门轻轻关上。
孟祈年穿着睡衣坐在榻榻米上，盯着手机屏幕假装打游戏，耳尖却竖得老高。隔壁302的动静透过薄墙传来：先是凌霜低低的笑声，然后是沐雨带着鼻音的"别闹"，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最后是床板有节奏的"吱呀"声。
"砰砰砰——"
床晃动的幅度突然加大，孟祈年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去捡，却听见沐雨压抑的喘息混着沐雨的低语："轻...轻点..."
"咳！"孟祈年猛地捂住耳朵，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他对着墙小声嘀咕："这是我能听的吗？死耳朵...补药再听了啊！"
可话音刚落，隔壁又传来更清晰的动静。他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榻榻米的草垫，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脑补出各种画面——凌霜的温柔、沐雨的羞涩、两人交缠的影子...
"叮——"
手机屏幕亮起，是凌霜发来的消息："祈年，睡了吗？"
孟祈年手忙脚乱回复："没...没睡呢！"
"那...要不要过来一起玩游戏？"凌霜的消息紧接着弹出来，"我们买了新的桌游。"
孟祈年盯着屏幕，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刚才听见的动静，又想起沐雨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鬼使神差地回复："好。"
十分钟后，孟祈年站在302门口，手里攥着凌霜递来的桌游盒。门虚掩着，他能看见沐雨蜷在沙发角落，脸颊泛着可疑的红，凌霜则靠在茶几边，手里还捏着半盒草莓软糖。
"来坐。"凌霜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们玩德国心脏病。"
孟祈年坐下时，瞥见沐雨悄悄把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拢了拢，动作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心里突然有点发酸——原来刚才那些动静，对沐雨来说并不好受。
"我...我先声明。"孟祈年摸出手机，"我玩游戏很菜的。"
"没事。"凌霜笑着把牌发给他，"输了请吃冰淇淋就行。"
游戏进行到第三轮时，沐雨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凌霜发来的消息："老婆，该休息了。"
沐雨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手忙脚乱地要关手机，却被凌霜按住手腕："别急，我帮你调静音。"
他凑近沐雨，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明天还要逛伏见稻荷大社呢，别睡太晚。"
孟祈年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喉咙里的草莓软糖甜得发腻。他把牌一推："我...我认输！"
"哎？这才刚开始！"凌霜抗议。
"我...我要去洗澡了！"孟祈年抓起桌上的毛巾就往外跑，撞得门框"哐当"一声。
早上七点，三人在酒店餐厅碰头。
沐雨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低头扒拉着味噌汤，不敢看孟祈年的眼睛。
孟祈年更绝，眼下挂着青黑，还强撑着打哈欠："昨晚...玩游戏玩太晚了。"
凌霜托着腮看他俩，突然笑出声："祈年，你黑眼圈比沐雨还重。"
"啊？"孟祈年下意识摸脸，"不可能！我...我昨晚十点就睡了！"
"十点？"沐雨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十一点半还听见你在隔壁翻书。"
孟祈年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筷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他偷偷瞄了眼沐雨泛红的脖颈——那里还留着几枚淡粉色的草莓印，像朵开在晨雾里的花。
"咳...那...那是你听错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背单词！"
凌霜笑得直拍桌子："背单词需要翻得那么大声？"
沐雨也跟着笑，眼睛弯成月牙："祈年，你昨晚的呼噜声比打游戏声还大呢。"
"不可能！"孟祈年急得直摆手，"我...我有鼻炎！"
三人笑作一团，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孟祈年望着对面沐雨眼里的星光，突然觉得——这样的旅行，好像也不错。
至少，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参与进他们的故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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