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好好复习

她的语速有点快，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脸颊因为暖气和她自己的情绪，红扑扑的。

陈奕恒“干嘛呀程椰？”

陈奕恒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轻松地避开程椰伸来接盘子的手，身体灵活地往前一挤，同时探头想从程椰肩膀上方往里看：

陈奕恒“跟我还见外？屋里藏人了不成？还是……”

他带着调侃意味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已经越过程椰，落在了客厅窗边那个安静坐着、穿着白毛衣的陌生背影上。

陈奕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如同阳光被云层短暂遮蔽。

但仅仅是一瞬，那灿烂的笑容又重新挂回脸上。

他端着果盘的手没松，反而很自然地又往前送了送，同时身体也顺势往里挤，语气依然带着笑意，却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硬：

陈奕恒“哟？有客人啊？”

陈奕恒“杨博文，又见面了。”

程椰顿时慌了，身体却被他挤得不得不后退一步，门缝彻底被挤开了。

程椰“哼哼！你……”

她急得脸更红了。

就在陈奕恒一只脚已经踏进玄关，目光紧紧锁定客厅里那个清冷背影的时候——

那个背影站了起来，转过身。

杨博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玄关附近，就站在程椰身后半步的地方。

他神情平静无波，眼神却像初冬结冰的湖面，冷冷地看向门口不请自来的陈奕恒。

他的个子比陈奕恒还略高一点，此刻站在玄关略显狭窄的空间里，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疏离感。

两个男生的视线在空中毫无预兆地碰撞。

杨博文的目光扫过陈奕恒，最终落回他脸上，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暖烘烘的空气，带着一种近乎冷淡的疏离：

杨博文“她不想让你进的时候，”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棱落地般清晰，

杨博文“硬往里闯，不太合适吧？”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零点一秒。

暖气片还在嗡嗡作响。

陈奕恒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着，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只是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刺中的冷锐和极力压抑的愠怒。

他端着果盘的手指在玻璃盘壁上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微微泛白，随即又立刻放松。

他看着杨博文，又看看挡在杨博文前面的程椰。

但他没有爆发，甚至没有让那完美的笑容裂开一丝缝隙。

陈奕恒“呵呵，”

他轻笑一声，声音听起来依然轻松，只是尾音略有点发紧，

陈奕恒“杨博文你这话…”

陈奕恒“还挺有意思。”

他没有接杨博文的话茬，目光重新落回程椰脸上，那笑容依旧，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质问。

陈奕恒“看来你今天有贵客，不方便招待我这个外人了。”

他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自嘲和玩笑意味，仿佛毫不在意。

他动作流畅地弯下腰，将手里沉甸甸的水果盘轻轻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甚至还细心地把一块滑到边缘的橙子往里推了推，摆得端端正正。

整个动作自然得体，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剑拔弩张。

直起身，陈奕恒脸上那标准的、阳光灿烂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他甚至还抬手，像往常一样，想习惯性地揉揉程椰的头发。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程椰下意识地微微缩了缩脖子。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陈奕恒眼底最后一点强撑的笑意也冻结了。

他的手最终只是落在了自己外套的拉链上，轻轻整理了一下，仿佛刚才那个动作从未发生过。

陈奕恒“水果放这儿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亮，带着惯常的笑意，只是仔细听，能听出那笑意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陈奕恒“好好复习啊，椰椰。”

他刻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目光扫过程椰，又似笑非笑地掠过杨博文，最后定格在程椰脸上。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被隐瞒的失落，有强撑的骄傲，统统被包裹在那张无懈可击的、阳光帅气的笑脸之下。

陈奕恒“走了。”

他潇洒地挥挥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然后，他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出门槛，反手将大门轻轻带上。

咔哒。

门锁合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程椰的心上。

门外，陈奕恒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不疾不徐，甚至听起来很从容。

但那脚步声，却让程椰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陈奕恒生气了。

因为自己。